第38章 毀殺(八)(1 / 2)

石元吉見狀,乘勝追擊,繼續說道:“前輩,我不知道河內的情況如何,這些都是陛下的情報。”

“至於您要怎麼做,你們獨孤家要如何站隊,是你們自己家的事情,我希望前輩能慎重考慮。”

獨孤鼉有些慌張地重新擺出笑容,鄭重地說道:“實不相瞞,重合侯的意圖我也是知道的。”

“說實話,我們獨孤家仗著能進成勻館的特權,年輕人是越來越腐化了。”

“他們哪像您這樣,熱愛學習,無非就是成天吃喝玩樂,欺軟怕硬。”

“若是侯爺能保證讓我們獨孤家與侯爺共進退,這點權利,不要也罷。”

石元吉的眼神赫然變得清冷,他直直地盯著獨孤鼉,嘴角微微翹起,看著獨孤鼉後背發涼。

難道他們獨孤家沒有參與刺殺元讓師哥的事,他在心裏自言自語道。

獨孤鼉的喉頭無聲地動了一下,他哪能猜不到石元吉的想法。可現在局勢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他不得不冒險了。

“侯爺,我還想問個問題,還望侯爺如實相告。”

“您說。”石元吉再也沒有初始的客氣,冷冷地回答道。

獨孤鼉終於將心裏的揣測說了出來:“您說摯爪是神明的禍殃,那您背後有沒有神明支持。您不要誤會,我是說,凡人終歸是無法和神明鬥的。”

“啟家能創立大虞,獨霸東勝神州,靠得就是神明的支持,如果您……”

石元吉擺了擺手,打斷了獨孤鼉的話,惋惜地說道:“不愧是獨孤家家主,果然是高瞻遠矚。”

“可惜,您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是神明之間的鬥爭,像石二先生和唐萬元前輩,他們早就猜到了。”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我背後沒有神明的支持。原本支持啟家的神明也不再可靠,我和陛下隻是和祂有限度的合作。”

“我們盤古天的智慧生靈,如果想要在這場神戰中活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冷冷地說道:“獨孤鼉前輩,現在可以說說,你們獨孤家在元讓被刺殺的事情當中,玩了什麼貓膩吧?”

獨孤鼉皺著眉頭,長歎一聲,眼眶濕潤地說道:“侯爺,我們獨孤家以我為尊,我在獨孤家可以說是說一不二。”

“可年輕人的性子實在激烈,有時候他們涉世未深卻又狂妄自大,我也管不住啊。”

石元吉睜大了眼睛,想到了那個狂妄自大的獨孤信。他不禁輕哼一聲,見慣了胡旦和天命帝這種人精之後,淺薄又自負的獨孤信顯然是不足為慮的。

不愧是家主,這個獨孤鼉和親人斷絕關係可真夠果斷的,他在心裏有些害怕地腹誹道。

對於他來說,他還是不能接受人心的險惡。盡管已經見多了世間冷暖,但他還是相信凡人的善意。

獨孤鼉見石元吉緩和的表情,試探地問道:“重合侯,難道你不想知道獨孤信這麼做的原因?”

當他在流霜府門口看到化名為石二的胡旦時,他就已經對天命帝與石元吉的關係產生了一個猜想。

事到如今,他也來不及驗證,直接去摸老虎的屁股。

富貴險中求!

石元吉警惕了起來,他側著臉打量著獨孤鼉,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燕王?也不是你們獨孤家自己的意思?”石元吉不可置信地說著,既像是在提問,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獨孤鼉深吸一口氣,坦然地說道:“對,獨孤信看到了紙袋,覺得燕王不可信,又不想呆在你的手下,於是投靠了陛下。”

他剛剛說完,便不自然地用餘光打量著石元吉,赫然看到一張猙獰的臉。

難道我賭錯了嗎,獨孤鼉心裏開始打顫。

石元吉怎麼也猜不到天命帝竟會如此行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為何會如此心狠手辣?

我怎麼會如此天真?一個口口聲聲承認自己弑父的人,哪會是和藹可親之人?他必定會算計我。

可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麼?他明明知道我的事情,除了我是太虛分身,他什麼都知道。

真是看不透他,石元吉腹誹道。

他的臉部不再猙獰,逐漸舒緩,讓獨孤鼉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石元吉有些頹廢地說道:“獨孤鼉前輩,你擬個名單,推薦一些獨孤家的子弟,我可以讓他們加入乞活軍。”

獨孤鼉聽罷,欣喜地連連點頭,順手拿過一張紙、一支筆就要寫起來。

石元吉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乞活軍是講規矩的。八柱國的子弟去了那裏,也要講規矩。不會因為他們出身名門,就有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