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就像酒,時間越久,越是清晰。所謂的時間久了,感情就磨沒了,那是不可能的,你見過中國上下5千年的曆史被磨沒了嗎,時間那麼久。
時俊亦起來的時候,木遙楓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樓下喝著早餐奶了。
木遙楓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今天這個日子,時俊亦也必須這麼穿。
“嗨,俊亦,你醒了,好點了嗎?”木遙楓精神一如既往的好,給人以青春昂揚的感受。
“還好,我覺得比昨天好多了。”盡管還是一瘸一拐,可是時俊亦已經可以自己下樓了,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時俊亦也穿著一身黑西裝,平時不怎麼穿這個顏色的西裝,純黑色,幾乎不穿,可是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一定會被自己銘記,直到老去。
皮鞋被刷的油光發亮,時俊亦想象著等會自己坐在輪椅上參加葬禮的情景。不禁歎了口氣,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
在這樣的時刻,時俊亦和木遙楓都沒有說話,仿佛還在車上就已經提前感受到了葬禮的肅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時刻,言語才顯得聒噪和多餘。
不論今天是怎樣的情景,時俊亦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原本可以逃,可是他一旦逃離了,自己就將永遠都活在悔恨裏,即使他從來沒有夢到過劉助理,可是心裏的梗,就像刺。
今天他就要去拔刺了,不管如何,刺還得拔出來。
到了葬禮地點,木遙楓把車停在門口,已經有一排長長的車了,目光所及之處,人們穿著的衣服均是清一色的偏黑色。
據劉助理的父親說,這次葬禮因為太突然,沒有通知那些不太熟的朋友,幾乎都是來的親朋好友。時俊亦木訥的看著視線裏觸及的場景,想象中已經計劃了無數次的現場,此刻仍舊顯得那麼突兀和詭異。
“下車吧。”木遙楓衝著時俊亦點點頭,似乎是鼓勵。
時俊亦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下車後,木遙楓從後麵拿出輪椅。倒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壓根沒這麼想過,隻是覺得時俊亦這種狀態,不得不依靠著輪椅。
時俊亦坐在輪椅上,神色肅穆。隻覺得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都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坐在輪椅上,時俊亦緩緩開口,“等一下,遙楓。答應我,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管,知道嗎,你今天隻是一個旁觀者,不能插手。”
木遙楓欲言又止,時俊亦永遠都是這樣,天大的事也想自己一個人撐下來,也不管自己撐不撐得住。木遙楓點點頭,卻給自己留了餘地:“我盡量不插手,如果不是太嚴重的話。”
時俊亦點點頭,從下車到舉辦葬禮的地方隻隔著100米左右的距離,可是就是這一百米,時俊亦覺得走得無比的慢,仿佛木遙楓推著自己走了一個世紀一般久遠。
但是終究還是來到了門口,門口站著劉助理的父親,木遙楓一眼就認出來了,而劉助理的母親,估計在裏邊正哭著呢。
剛想舒一口氣的木遙楓,突然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飄入耳內,“他在哪,我要打死他。”
女人的聲音悲愴而孤寂,仿佛哭了很久的時間,聲音都已經沙啞了。
時俊亦麵色平靜的看著門內衝出來的那個女人,看上去年近60的樣子,一看就是經曆了太多生活的磨難,顯得越發蒼老,大大的的眼袋如兩個袋子一般掛在眼睛下方,讓人不忍直視。
可是時俊亦還是這麼定睛看著眼前的女人,自己早就想到了這些,不可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