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四月份開始到九月份,是西塔大陸上的多雨季,長達六個月時間之久,可想而知西塔大陸水分是多麼的充盈。
此時是八月中旬,離雨季結束還有一個來月。也許是因為雨季快要結束了,所以老天瘋狂的下雨,總給人一種不眠不休的感覺。
這天,辛追無憂下朝回來養心殿,才剛坐下,茶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烏鴉就由幽靈一般出現,遞過來一封紅泥封印的絲質黑色信紙,正封麵凸顯一個“桃”字顯示區域,辛追無憂一片平靜如無波瀾湖水的心髒,自看到信紙的那一刻開始激烈的顫抖,雙手抖動想要伸手接過書信,可卻在最後一刻要碰到信紙的時候,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烏鴉舉著封信,半晌抬眼看去,一向冷漠的眼光中閃過哀傷,可他依舊堅持舉著這封信,這麼多年來,各地傳來這樣珍貴的書信不下百封,隻是奢望越多失望越大,沒有一次有用,自此之後一年,各地再也沒有這樣的書信傳來時,他的心也開始絕望了,可是在三個時辰之前,據點桃源蘇鎮長傳來了他的第一封信紙來,他的心激動了。
接著他也顧不及他遠在番城,連夜雨中趕路,任是將一匹虎馬跑吐了白沫趕了回來,匆匆入了宮門往大殿而去的時候被告知陛下已經回了養心殿,接著他又匆匆往養心殿趕,所幸皇天不負有心人,他一過來,主子是在這的,不然像那些說書的一樣再出現陰差陽錯,那他就冤枉大了…
辛追無憂不知道烏鴉所想,隻是雙手怔在半空,鳳眸迷茫間又帶著清冷,死死的盯著信封,最後眼一閉伸手過去搭在信封上,感受到是那個特製的紙質,眼睛睜開的同時手一撈信封就勾到了他的手上,抬眼掃了一直盯著信封看的烏鴉一眼,辛追無憂在他矚目的目光下打開了信封:
“八月十二,水府現紅衣女子,年約十六七,氣質冷然,絕世獨立,公子寵之。伴三小萌娃,其他不詳。另:公子即墨不日上京。”
短短四十多字,辛追無憂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激動的站了起來,沒有血色的白皙臉上起了一圈紅暈,看得一旁的烏鴉也激動了,雙目帶著請求的眼光看向辛追無憂,“主子。。。”
“我要去番城!”辛追無憂臉上突然出現了六年前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手中的信紙拍到烏鴉的手中,烏鴉還沒來得及從他的笑容回神,那抹身影已經隨著聲音落下快速消失。
隨著他看到信紙上的那些字的時候,他眼睛不可置信的越睜越大,最後重新讀了一遍,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將紙張揣到懷裏快步奔了出去,才到門口就看見對峙的幾個人。
辛追無憂負手而立,臉上已經恢複淡然,隻是眼中那抹喜氣泄露了他的心情,給人的感覺就是那個他已經在回來了…他的對麵是一臉怒氣的國舅夜書離,旁邊是皇後夜元珩,此時她雙眼微紅,一臉緊張之色怎麼藏也藏不住!
烏鴉看得納悶,他前腳才進養心殿,一出來這些人就堵到這了,誰的消息傳得那麼快?掃了一圈那些內侍宮女全都不見了,唉,烏鴉心裏歎氣…
“無憂,幾年過去了,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夜書離收起怒意,一臉的不認同,眼角掃到他的妹妹夜元珩,內心一陣亂麻,當初不讓她嫁她偏不信,現在好了,捂了六年,可辛追無憂的心哪裏是她能捂熟的?
“哥…別說了…”夜元珩拉著他的衣袖搖了下,頓了頓又接了一句,“不管如何,我願意。”說著抿著唇看向那個根本不看她的如玉般的男人,自從烏鴉一進宮她就收到隨心的消息,剛好她大哥當時來看她,所以就雙雙奔了過來,一直以來患得患失,可不管怎樣這個人在名義上還是屬於她的,這次一旦他真的離開了說不定就再也不見了,看他眼中如春風般得意的光芒,她就心如刀割,曾幾何時她見過這樣的他?即使是六年前也不曾…
“多謝…”辛追無憂看向夜元珩點頭道謝,此言一出,夜元珩的心恍如碎了千百片,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滴了下來,昨天以前他們還能相敬如賓,今天卻恍若陌路,而夜書離簡直被這種態度氣樂了,指著他就罵,“辛追無憂!六年了!你該放手了!”
“你不為珩兒想,也該為這個國家想想,六年來,你時間都花在找人上了,這也夠了!說不定…說不定…”夜書離直接瞪視他,一狠心就道,“說不定人早就不在世了!”
話一脫口夜書離就後悔了,他,他怎麼把這話說出來了呢…抬眼看去,辛追無憂冷冷的看他,視線猶如冰錐,冷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