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退婚,必須要當著冰人的麵,由冰人注明退婚緣由,我女兒,絕不能不明不白被退了婚,若沒有個道,即便告上公堂,我也不懼。”
元錦安話強硬,倒真把褚母唬住了,見達不成目的,隻好含怒而去。
“且給我等著,遲早有讓你們後悔的一。”
出門的時候迎麵碰上麵色難看的元寶珠,理都不理,別過臉就出去了。
屋裏的陳氏鬆了口氣:“可算將人打發了。”
“她定還會再來的。”
元錦安長歎口氣:“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當初他們和寶珠定親,全是將我們當成了踏腳石,如今一朝要登了,自是一腳將我們踢了。”
當初他和褚墉父親交好,在兒女時口頭定下了娃娃親。
後來褚墉常往他家走動,被族中一個叔公看中,破格讓他進了元氏的族學讀書。
他們那族學僅有一個先生,也並無世傳的典籍,隻能教人囫圇識幾個字。
可即便這樣,在附近鄉裏,也是獨一份的。
直到後來,元氏族中再無東西可教,褚墉才算是從族學離開。
聽著元錦安的解釋,陳氏也是咬牙切齒,但想想還是覺得不甘心,道:“那三年前,他們又為何與寶珠定親?”
“當初他們到處找門路要將褚墉送入縣學,也是我不好,多嘴了句錦知和縣學先生有舊,他們便起了心思。”
陳氏已是怒極:“難怪那褚墉自入了縣學再不曾登過我家的門。”
“褚墉野心勃勃,一心要入朝為官,可他一無背景,二無功名,最多也就在縣裏謀個胥吏的缺,若是往常,能做個胥吏已是祖上積德,可如今這個世道,是福是禍還未可知啊。”
他雖不知外麵到底如何了,可光看著日益高漲的糧價,也能知道,外麵的形式怕是越發不好了。
何時會波及到京都無人知曉,左右不過是遲早的事。
元寶珠在外麵聽完他們的對話,跨進了門:“爹,娘,這親退了就退了,名聲不名聲,都是虛的,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嫁人了,立個女戶,供養你們到老。”
本朝的確是有女戶這一法。
女兒若是立誌侍奉父母,一輩子不嫁人的,是可以立女戶。
並且待父母過世,她的兄長侄兒也有義務供養她到老。
原先她同意去江邊見褚墉,也是想與他清楚,將婚退了,免得時日長了,越發掰扯不清。
元令辰倒是沒想到她姑竟會有如此果決的一麵,便附和道:“褚墉並非良配,退了婚,再好不過,姑才十六,哪裏非要那麼早嫁出去?況且,隻要我們日子過好了,還怕養不起姑嗎?”
前世她同樣是孤身一人,幾十年也是這麼過來的,並不覺得孤單。
元令辰孩子氣的話將陳氏逗笑了:“嬋兒,你還,自是不知女子這一生,總要尋個人過日子,若是孤身一人,難免無依無靠,死後也無後代香火。冷冷清清一座孤墳,該有多冷清?”
元令辰心道,這人一死自然萬事皆休,哪裏還管的到身後熱鬧還是冷清?
這時係統忍不住開口:“宿主,其實有些精神力強大的人,死後是可以在世間存在的,隻是旁人看不到而已。”
便如那姓陸的。
宿主死後,他也死了,有那香火鼎盛的皇家陵園不去,非要和它宿主同棺而葬,甘願當個孤魂野鬼,竟是連皇室香火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