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是她掌家,但涉及到米糧的問題,素來是不能草率的,至少形式上問一問,總好過背著他們自作主張。
……
陳氏和元錦安揣著銀子上族長家門的時候,族長才剛從元錦寧家裏回來。
等元錦安起了來意,他險些將剛喝進口中的水噴出來。
“你什麼?田地要贖回去?”他將茶碗往桌上一擱,不敢置信道:“二十兩銀子,你們湊齊了?”
陳氏笑著將銀子往族長麵前一擱:“都在這裏了。”
族長見了果然喜形於色,也不問他們銀錢是怎麼來的,隻連聲叫好:“好好好,我這就讓人喊錦寧過來,也叫了族中人來做個見證。”
完衝著門外喊了一聲,很快有個麵容黝黑的憨厚男子應聲進來。
“雍之,你去你錦寧叔家裏,將他喊來,再去幾位族老家裏,將他們叫來做個見證。”
“好嘞。”元雍之應了一聲,腿腳利落地出門喊人去了。
迎麵遇上族人,難免寒暄幾句,待人問他去向,他也不隱瞞,隻將元錦安家中要贖回田地的事了。
這樣一路過去,等他到了元錦寧家中,這事也在外麵傳開了。
畢竟這事對農戶人家而言,是件大的不能再大的大事。
事情一傳開,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
此時,正在家中數著銀錢的元錦寧,聽聞族長兒子過來,也不敢怠慢,忙將銀錢收了,迎了出去。
待元雍之明來意,他麵上的笑瞬間僵硬了:“什麼?要贖回去?他們有那銀錢嗎?”
元雍之笑意不減:“您去看了就知道了,總歸我爹總不會胡話吧?”
“族長的話我自然信的,你既然來了這一趟,我就跟你去看看吧。”
一路心神不寧地到了族長家中,果然見陳氏和元錦寧坐在裏麵。
一同坐著的還有兩個族老,這兩個族老離著族長家近,早就聽到消息過來了。
等剩下的人都來了,族長才清了清嗓子:“今日這事,你們也都清楚了,叫你們來,隻為做一個見證,省得日後這田地歸屬不清,平白生了嫌隙。”
這話其實多是給元錦寧聽的,誰都知道他貪得無厭,其妻陰氏又是個蠻不講理的,擔心他們收了銀子還要糾纏不休,故而先將醜話在了前頭。
元錦寧也不傻,自然聽懂了這話的言外之意,幹笑了兩聲,道:“大哥公允誰人不知?今日我們收了銀錢,自將地契歸還,出了這門,就和那田地再不相幹,又豈會做出那種不要臉麵之事?隻是我還有一事不明啊?”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麵色俱都古怪,心道,原先還到處族長處事不公,族中到處都在傳,又有哪個是不知的?
如今當著族長的麵,又出這樣不要臉麵的話,這般見風使舵,也是叫人開了眼界。
不旁人心裏如何腹誹,族長卻是絲毫沒有將元錦寧奉承的話放在心上,隻將前頭的話略了去,直截了當地問他:“你有疑問隻管來。”
元錦寧一指元錦安和陳氏:“他們家可不是什麼富戶,哪來的那麼多銀錢?莫不是別處偷來的?若真是如此,這銀錢我可是不敢收的。”
前些丟失的銀錢,險些讓他急瘋了,如今一見元錦安家裏拿出那麼多銀子,自然第一時間懷疑上了他們。
甚至越想越是覺得他們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