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作往常,她被潑了這麼一盆水,無論如何都要撒潑一番,狠狠訛上一筆才肯罷休。
隻她這時倒還有些理智,知道自家兒子有事要求上門,滿腦子隻想著與元錦安家冰釋了前嫌,也不敢將他們往死裏得罪了。
所以哪怕這回在人家門前,吃了這麼大的虧,她也使不出任何脾氣,不僅如此,她還得耐著性子好言相勸。
陳氏往她臉上啐了一口:“做出這樣喪盡良的事,竟還是老實性子?照你這意思,竟還是我們的不是?”
“親家言重了,言重了。”
“今日我也不與你多話,你隻管將人給我拖走,若不然,我便叫了族人將你們打出去……”
呂氏娘知道元氏一族的威力,知道他們素來團結,十裏八鄉的,就沒哪個外姓人敢在上元村找麻煩的,這時難免有些發怵。
不過轉念又想到自家兒子的話,也知道陳氏不過是嚇唬嚇唬她,心裏又安定了不少。
她還想上前兩句好話,卻見著陳氏已是拉著元錦安進了院門,隨後彭一聲將院門關了,院牆裏還傳來陳氏冰冷的聲音:“隻給你們一刻鍾,立刻滾出去。”
呂氏娘是沒想到元錦安和陳氏這樣油鹽不進。
原先他們那是素來軟和的性子,即便知道他們女兒補貼娘家也不敢吱聲,隻如今卻是大不相同了,果然有了銀錢,腰板就挺得直,有底氣。
卻另一邊,陳氏關上了門回了房,卻找上元令辰商議起了對策:“我方才試探了一番,懷疑他們另還有事,若不然,以那老虔婆的性子,如何會肯咽下這個啞巴虧?”
元寶珠忍不住插嘴:“娘方才為何不直接叫爹去喊了人?”
“喊了人,真起了衝突,不得就要見血,今日是我們入宅的好日子,可不能為了此事損了嶽。”
元令辰看了看門外:“恐怕呂家人也是算準了這點,才掐著今日這時辰上門呢,他們料到我們不會輕易動粗。”
如此一來,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走了。
“哼,他們真以為我看不透他們的盤算?這樣拙劣的手段,不過都是旁人玩剩下的。”
元錦安卻有些憂心:“這樣放任不管,可不會惹出麻煩事吧?”
“能有什麼麻煩的?他們要做戲,我們便好好奉陪一場,我倒不信憑著我們在族中的人緣,族人們還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這話若是換了從前,陳氏還沒有那樣的底氣,隻如今族人都種上了香蕈,正是有求於他們的時候。
更還有些,心裏也感激著,他們家真遇上了麻煩事,沒有幾家會選擇袖手。
何況還有族長在,經了此事之後,原先就待他們頗為親厚的族長,對他們更熱枕了幾分,陳氏多少能感受到一些變化,知道族長是必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此時話自是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