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想要和他們搭話,卻每每都得不到回應。
他也不惱,還暗暗和車內的元令辰打聽起來。
“女郎,這是誰家的車馬?”
陸序出行,並未掛起陸府的族徽,錢宇便隻覺得他們氣勢如虹,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一家。
“他們是陸家的。”
“竟是陸家。”
錢宇從前雖是個流民,但陸家的赫赫威名也是如雷貫耳的。
這時他也不敢多話了,竟是比之前要拘謹了許多。
一路無話,日落之前,車隊到達了一處官驛。
那驛長一聽是陸府的人,親自迎了出來。
“不知是大公子親至,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本朝各處驛站的驛長,背後都是有勢力倚靠的,甚至於很多都是出自大家族的旁枝,便如這個驛長,就是出身陸氏旁枝。
他能得了驛長之位,也多是靠著族中的保舉。
他這樣的級別,也接觸不到陸府的爭鬥,總歸最後誰勝出他就效忠誰。
此時對著陸序,自然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這樣一路點頭哈腰地要將人迎進門。
不想原先一直對他愛搭不理的陸序,下了馬車後,停下了腳步。
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驛長左右看看,果然在後頭見著一輛形製普通的馬車。
那馬就是一匹十分普通的老馬,與陸家的那種千裏良駒格格不入。
但驛長在這個地方迎來送往,什麼世麵沒見過,隻一眼就知道,那裏的人並非等閑之輩,便疾走幾步想要迎上去奉承一番。
隻還未過去,就眼尖地看到陸序掃來的那個冷眼。
頓時訕訕地一笑,那腳步哪裏還邁得過去?
直到見著裏頭的人下來,當先是一個眉目舒朗的郎君,隨後再下來一個女郎。
這女郎身量不高,麵容也頗有些稚嫩。
可偏偏這樣一個人,舉手投足之間,卻已初露了些林下風氣。
這樣的女郎,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教養出來的,莫不是哪個世家出身的不成?
可他再看著那女郎的衣著,卻是再普通不過的衣料,似那等世家女郎,又怎會穿的如此不起眼?
他這邊還在驚疑不定。
另一邊陸序已與元令辰上了話。
“這一路可還適應?”
這語氣乍一聽分明帶著些主人家對隨行客饒疏離。
猶如無話可,隨意出口的客套話。
元令辰卻絲毫不在意,點零頭,也頗為隨意:“都挺好,沒有不適應的。”
“那便好,若有什麼不周到的,就找魏林,他會給你安排妥當。”
“多謝了。”
“不必言謝。”
話完,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那驛長見此,隻以為元令辰一行人隻是普通的客人,便將他們一行安排在了另一處院裏。
這倒是給了元令辰許多的方便,殊不知,另外那個最大的院裏,陸序得知了驛長這樣的安排,麵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翌日晨起,麵色就有些不好,及至出發時,他都未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