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是一同逃難,但原先各自也是不認得的,自己若不明自己來曆,旁人也無從得知。
也是因此,那老婦人一提起,就引得了諸人驚奇。
唯一不覺意外的,便是那個老丈。
通江縣本是蠶祖故鄉,那裏出來的人對蠶桑就比別處的人更懂些。
他自那次無意中看到她手中的繭子,就已對她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元令辰其實也一樣,前幾日給老婦人診脈時,就看到了她手心的繭子,她前世也接觸過不少織工,也就猜到了這老婦饒真實身份。
這時搖光忍不住問:“那你原先為何不?”
老婦人麵色一暗,她伸出一隻手:“一年前,我曾傷過手,自那之後這手就不如從前靈活了,也使不上大力,前兩日聽你們要找織工,便沒有出聲。”
“那今日又為何了呢?”
“我瞧著恩人誠心要尋些織工,我雖年歲大了,但也願意隨著恩人去,哪怕上不了機子,還能傳授些技藝,就是不知恩人願不願意收留我這把老骨頭?”
她也活了一把年紀,自有自己的識人之術,她這位恩人,看著年歲,但並非是等閑之輩,跟著她總也比留在簇,自生自滅來得好。
“您若願去,自然是極好的,隻您那一身技藝,真願意傾囊相授嗎?”
她是知道通江縣的織工,有一些世代口耳相傳的秘技,這些秘技素來是不外傳的,即便是嫡親的女兒,都是學不到的。
這位老婦若真願意將自己所會的傾囊相授,那她可是撿到寶了。
“我那些技藝本是要留給兒孫的,隻我那些兒孫也都無甚出息,甚至於大難臨頭,拋下我和老頭子就各自逃難了……”
在她隨後的講訴中,元令辰了解到,這位老婦人姓江,這邊逃難的人也都是喊她江氏。
江氏與她那當家的原是跟著她那些兒孫一同自通江縣出來的,一路到了通州城外。
之後因著城內官員漠視,有不少身強體壯的選擇離開了這裏,她的那些兒孫也顧不上他們,將他們扔在這裏便結伴離開了,此後再沒有回來過。
她那當家的後來得了急症死了,如今隻剩下她一個,她指望不上兒孫,本已是絕望等死了。
卻在這時遇上元令辰,撿回了一條命。
前兩日她無意間聽人提起救了她命的人是要尋織工,便琢磨給自己留條生路。
也讓自己那身絕技不至於因此失傳了。
當問到願不願意簽下身契時,江氏也十分豁達:“我也沒幾年活頭了,隻求能得主家善待。”
她這樣一,元令辰就應了下來:“那您今日便隨我回去吧。”
江氏既然是她家的人,自然不能將她留在這樣的荒郊野外,若真有個意外,對她來可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其餘的人親眼見著江氏這樣找到了主家,也是頗為豔羨。
這群人中有不少人都是來自通江縣的,那裏的人,幾乎隻要是婦人,都會織些綾羅綢叮
且各家都有自己的技藝,原先她們也是覺得自己年歲大了,做不了太久的活,怕被人嫌棄,就一直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