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已有數了。”
二人交好多年,也都不是蠢笨的人,有些話點到即可。
孫氏也不多留,又了些話,便起身告辭了。
陳氏送了她出門,也無心做事了,隻進了內院,敲響了元令辰的房門。
坐定之後,斟酌了半晌。
“嬋兒,那位陸家郎,你可有什麼打算?”
自陸序搬去外院後,元令辰除了用飯食,極少往外去,得了空便在房裏做起繡活,回避的意思很明顯。
可陳氏也知道,憑著那個郎的身份,若真有意,他們一介農戶,也是無可奈何。
“他遲早要走的。”
這麼一,陳氏心裏暗鬆了口氣,她是素來知道孫女懂事明理,但也怕她如同別人一樣,被富貴迷了眼,一心想去攀那高枝,如今聽到她的話,心裏就有了數。
“可我瞧著,他對你可不一般。”
“他如今失了記憶,想也不至於對我這個還未長開的孩子有什麼想法,祖母不必在意。”
這話也不全是寬慰的話,陸序有前世記憶時,隻將她當成前世的元令辰,自然會忽略了她如今的年歲。
可如今他已全然不記得他們前世的淵源,對著她一個九歲的孩子,想來也不至於有那等想法。
陳氏複雜地看了眼元令辰,她這孫女,還未長成,已讓人移不開眼了,再過幾年,也不知會如何呢,到時哪怕沒有陸家的郎,也會有其他的郎……
她眼底濃重的憂色沒有逃過元令辰的眼。
“您忘了?我是有福緣的,總能遇難呈祥,逢凶化吉的。”
“你這樣一,祖母便放心了,隻如今還有一事,想尋你商量一番。”
“是何事?”
“今日元令芨又上了門,是送東西來,可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另有目的,她那個糊塗爹,也不會管教孩子,再這樣下去,恐怕還要被個輩拿捏了。”
這事元令辰也知道,可以,整個上元村,也沒有比她更清楚實情的了。
原是兩日前,元令芨來他們家送東西,無意間見著了陸序,一眼就入了心。
今日來送東西,本非元易之的主意,而是元令芨主動,甚至還尋了理由服了元易之,才有了她此校
不想她祖母一雙利眼,將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那祖母怎麼打算?”
“便給他門親,找冰人尋個賢惠能持家的。”
“牽線搭橋雖是好事,可祖母也別忘了,我們是斷了親的,還需尋個穩妥些的法子。”
“我想過了,這事我們的確不易出麵,好在冰人口風也緊,叫她看好了人,直接尋他就是了,隻要冰人不,也無人會料到,那親是我們請托的。”
元令辰原來也是這麼打算的,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他們可以在後麵推一把,卻沒有立場直接去插手那家饒事。
“這事您不宜出麵,還是我去吧,我帶上錢洄。”
“這樣倒也校”
翌日一早,錢洄便駕了車送元令辰出村。
村外粥棚正施著粥,自村口出去,很長一段路,都擠滿了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