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倒是壯士斷腕,將所有的事情一力扛了,那庶長子也有幾分手段,自陳敏中病後,便衣不解帶親自伺候著,陳敏中對他的態度已有些軟化了。”
“韋氏那邊如何?”
“她倒還沉得住氣,一心教養陳昱玄,私底下與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也有些往來,如今陳家也有傳言,陳昱玄資聰穎……”
“陳敏中經此一事,威信大失,而陳家也不是陳敏中一人了算,此時哪怕陳敏中再屬意庶長子,那些族老也會跳出來反駁……這是在給陳昱玄造勢。”
這邊宋青衡很快給了元令辰準信。
兩日後,錢洄便駕著馬車送元令辰出了門,到了城外一個很大的莊子。
宋青衡早已笑盈盈地等在了那裏:“女郎可算來了,東西都已備齊了。”
元令辰與他客氣了幾句,便被他引進了莊子,看到了如山般堆在一起的米糧。
而在山旁,早有人站在了那裏。
她這才知道,原來陸序這些時日一直留在荊城,並未離去。
她默默地將米糧收了,又讓係統將兌換的米糧放了出來,隻不過那些東西並未在外停留太久,很快就被陸序收到了手中的戒指空間裏。
此時莊子裏也就他們四人,這般驚奇的場麵也並未有人注意到。
完成了交易,元令辰正要告辭,見宋青衡自袖中取出了一張地契。
“這莊子周邊有良田千畝,作為本次謝禮。”
元令辰並不接:“謝禮數日前便已收到了,良田就免了。”
宋青衡見她並非是客套,隻好將那地契收了回去,又取出了另一張房契:“這是您目前居住的三進院,也費不了多少銀錢,全當是個心意。”
這次宋青衡的態度頗為堅定,她考慮了一番,還是收了。
從始至終,陸序都未過一句話,如一個旁觀者一樣冷眼看著,聽到他們告辭離開,也隻是淡淡地點頭。
馬車一路駛遠,行過半個時辰,入目隻見一片荒蕪。
路遇的農戶雖衣衫襤褸,身形消瘦,卻並不見流民眼底那種絕望的神色。
係統閑來無事,還與元令辰閑聊:“聽他們,此次多虧了靖王開倉放糧,還滿口稱頌雲夢山此次的善舉,言辭之間,對雲夢山的推崇還要勝於靖王。”
“靖王早年也不見多少賢明,如今這般不過是收買人心之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雲夢山自千年前就已存在,又十分神秘,庶民心裏本就是存著一定的敬畏之心,甚至是奉若神明一般,他們做出善舉,自然被銘記於心。”
“靖王既然不賢明,為何你們還要支持他?”
“大勢所趨罷了。”
梁室施行苛政太久,民心盡失,另幾位藩王又是與梁室同出一脈的,私德上甚至比靖王還不如,終究是成不了氣候。
而且,如今的形勢看,不論是誰上位,掌權的都會是雲夢山,所以誰坐上那個位置,真的不是那麼重要。
不過這一點,元令辰並未明,她相信,係統也不是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