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元家人一道吃過了朝食,有一搭沒一搭地著話。
“瑉之,你軍中事忙,留在家中可妥當?可切莫誤了正事。”元錦安擔心元瑉之太過關注自家人,耽誤了公事,便催著他出門。
元瑉之卻有些不在意地擺擺手:“需攢的功勞也攢夠了,接下來的事,自會有人處理,總也該給別人一些機會。”
隻要他人還在京,便出不了大的岔子。
難得與家人重逢,他還想多陪陪他們。
元錦安不太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見他不在意,便暫時拋開了。
元令辰倒是在此時得知了一個消息,趁著元瑉之在,便問出了口:“聽聞聖人將追擊梁室餘孽之事交給了元家軍?”
“是有這事。”
“順利嗎?”
“有幾個藏得深,暫時還未有線索。”
“您若是信得過我,便去查一查賈家。”
“賈家?”元瑉之極隱晦地看了眼沈氏,果然見她眼底冒出了水光。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我早就查過他們了,但並未見異常。”
賈家也算是底蘊深厚的大家,雖比不上陸家,卻足以和賀家比肩。
當初沈霽一案,賈家與禍首無異,那戚家都隻是賈家的一條狗。
“聽聞戚家害死哀帝,本是被賈家擔保,為此還與梁室起了齟齬,為何還會私藏梁帝的血脈?”
“這些世家與梁室之間盤根錯節,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內割舍開,真正能與梁室撇幹淨關係的,早已開始謀劃了,可賈家這些年仗著皇帝撐腰作威作福,魚肉百姓,何曾有過那個念頭?”
如陸氏,賀氏,早在數十年前意識到梁朝氣數將近時,便已開始給自己留後路了。
那幾家的後輩,梁朝被滅時,沒一個在朝中為官的。
反觀賈家,在朝堂之上結黨營私,鏟除異己。
又有梁室推波助瀾,其中都不知殘害了多少忠良,這樣的家族,早與梁室綁在了一起,根本割舍不斷。
“嬋兒的意思是,他們還妄圖卷土重來?”
“賈家這樣的家族作惡多端,遲早要被聖人清算的,留下梁帝血脈,便是他們給自己留的退路。”
“若真是這樣,他們定然是早有防備。難怪我們一時查不出線索。”
“賈家畢竟在此經營了多年,你們查不出也是正常,此事叫錢洄去辦吧。”
她外祖一家,就是被賈家為首的世家迫害的,當初她叫梁室與賈家撕了起來,一是為了削弱賈家勢力,二是讓他們某些隱在暗處的東西暴露在明麵上。
到如今,錢洄幾乎已摸透了他們隱於暗處的助力。
“隻是錢朝奉那邊,我們也聯係不到,隻能等他上門。”
“今夜他便會來。”
元瑉之沒料到,錢洄不但來了,還帶回了賈家私藏梁帝血脈的證據。
翌日他便帶兵抄了賈家,有錢洄提供的東西在,不出三日,便將整個賈家都連根拔起。
這一招殺雞儆猴,不僅讓元家軍的威勢再無人能擋,更是讓前朝某些隱藏的保皇勢力再不敢輕舉妄動,整個朝野都清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