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府中,都是心善之人,若非如此,夫人與老夫人又怎會時常過來看我們?”
“我們的衣食用度,比之貴人家的孩子也差不了太多了,這般的厚待,明他們不曾將我們當成賤民,元家女郎也許真是來送藥的。”
外麵的這些話元令辰並沒有在意,她一進了門,就見著麵露不忍之色的沈氏與陳氏。
另還有幾個跟著她們來的侍女。
以及坐在床前矮凳上,撚著須診脈的老者。
這人看著麵生,但她並沒有開口詢問,與另外幾人一樣,沉默地等了會。
直到那人診完脈,起了身。
“這位郎腿骨已碎,老朽怕是無能為力……”
這老者在京中見慣了權貴,卻從不曾醫治過衛國公府的人,倒是有聽坊間傳聞,他們府中養著一個不世出的大醫。
他也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總歸今日這傷者,他是不敢貿然醫治的。
沈氏聽了此話,原本就凝重的神色難免更沉了幾分。
這幾日錢洄總是早出晚歸,顯見是有事在忙,府中也無讓知他的去向,謝三的傷勢又不等人,她便一邊使人去尋錢洄,一邊叫人回府取藥,再讓人去了醫館請了瘍醫來。
如今瘍醫既然束手無策,便隻能再等一等。
沈氏吩咐了管事,將瘍醫請了下去。
待屋內沒了外人,才問了元令辰:“嬋兒,那藥可是取來了?”
她不是不知自家女兒的醫術,可謝三畢竟是外男,若是讓女兒給他治傷,傳出去難免於名聲不利。
不到性命攸關,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想女兒出手的。
故而此時,她也隻問藥,不問其他。
元令辰一手探入袖中,取了一個瓷瓶出來:“這藥暫隻能吊住他的命,但這傷勢,還有些棘手,恐怕非要錢洄出手不可……”
沈氏將瓷瓶接過,遞給身後信任的侍女,吩咐她將藥喂了,才又對元令辰道:“錢先生的去向……”
“他應當快來了……”
錢洄今日不在城內,叫府中下人去尋,還沒那麼容易尋到,但有扶風在,便又沒那麼難。
以他們的速度,若不是白,不好太引人注目,恐怕到的會比她還早。
這邊正著話呢,就聽外間傳來一陣騷動,有韌聲喊著:“錢先生來了。”
沈氏鬆了口氣,忙將錢洄請了進來。
而錢洄早在路上,便已聽扶風起過謝三的傷勢,此時再親眼看過,心裏便有了數:“這腿傷治是能治,就是有些麻煩,且女眷還需回避……”
沈氏點頭:“那便勞煩先生了。”
有錢洄這番話在,沈氏無疑是定下了心,也不便在此久留,帶著陳氏元令辰去了內院一個單獨的院落。
這是她們過來時,用作歇腳的地方。
慈幼院的那些孩子,得了吩咐,也頗有分寸地不會靠近。
此時那個地方,倒正適合她們談話。
“娘,謝三那傷是何緣故?”
“今日本是謝三家饒忌日,他們幾人結伴去買了香燭,打算出城祭奠先人,卻不料在路上衝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