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消骨瘦,雙眼呆滯,頭發散亂如芥草,畏畏縮縮的像個躬腰蝦米蟲,你把自己都活成了可憐蟲,知不知道?”
“住口,可惡妖皮子你給我住嘴,我活成什麼樣幹你何事,還輪不到你來評判,虛以委蛇,你認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一樣虛偽沒人性嗎?”
我瞪眼珠瞅他,突然一聲啊呸道:“滾開,咱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生是仇敵,死為怨鬼,總有一天我會殺死你,殺死你的!”
隨著這說完,我抬腳出門,奔黑暗當中衝去。
“不會的,丫頭,你要學會變通,這世上就沒有永久的仇敵,也不會有永久朋友,隻有親情最難能可貴,這一點上,從你幾次不舍得對黃姑姑下手,就看出來了。”耳邊呼呼風聲,背後傳來一頂心妖皮子喊。
我奔跑回殘破院落,默默拿起那張虎皮,給送到地下洞穴裏了。
把已凍得梆硬虎皮給披搭在那口敞開銅棺之上,我倚靠棺頭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好久好久,腹中很饑餓感覺襲來,我睜開眼,這才想起來,很久沒吃東西了。
我站起身瞅瞅那張虎皮,虎皮由於這地穴當中溫度比較暖,化凍鬆軟,垂掉到銅棺裏去了。
“也好,這就做你的存身地吧!”我叨叨起身,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沉重銅棺蓋給蓋上,隨即又點了一注香火,默默守護著完,起身往出走。
自己要不要去尾曲山,找半臉幺姑驗證一下?
可此時大雪封山,恐怕是找不到那進山隘口。
“霹霹啪啪啪……”
“叮咣……”
村子方向傳來陣陣放鞭炮聲音,要過大年了。
我想了想,邁步往村中去,想著到小賣店買點吃的。
這麼多年,除了晚上到一頂心妖皮子家落腳打站,幾乎很少進村子,所以村中人,沒幾個認識我的。
“哎吆,這是曹家丫頭嗎,小紅柳,是你嗎?”而隨著我進村,一個叼旱煙袋男子齜著一口大黃牙,站木柵欄院門口,很驚喜神色瞅我看。
“你是……麥子叔?”我抬頭瞅瞅,很不確認叫。
想當年麥子叔與我家素有交往,是爹爹一起長大的發小,小時候沒少哄我玩,在我家喝酒吃飯。
那時候窮,一碗土豆片子,幾片白菜幫子放鍋裏炒炒,都能喝上一小天。
“對對對,哎呀,多少年沒見,虧你還記得我,怎麼,這是回來祭祖?”麥子叔笑嗬嗬上前問我,一股淳樸氣息撲來,我眼睛濕潤了。
“嗯。”我沒多說別的。
“嗨,可憐耨,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事也沒個確切說法,丫頭,這麼早過來,還沒吃飯吧,走,進屋,讓你嬸子給你做點熱乎的。”隨著我淚眼朦朧嗯,麥子叔往院裏拉我。
“好,謝謝叔。”我隨著麥子叔進屋,麥嬸一看見我,緊緊抱著我哭了。
“孩子,可憐孩子,你這是打哪來呀,這麼多年過得好嗎,你那養母,對你咋樣?”隨著緊緊摟抱我哭,麥嬸哽咽問我道。
“挺好的,一切很好,謝叔叔,嬸子惦記!”我很動情哭了,沒想到在老屯裏,還有人記著我。
“哎呀,哭啥呀,孩子這不好好回來了嗎,趕緊的,弄吃的去去。”麥子叔上來喊麥嬸。
麥嬸瞅瞅我,擦抹眼淚去後廚房了。
“你……這是趕了很遠的路?”看著我衣衫淩亂模樣,麥子叔喊我坐炕上。
“嗯。”我扯扯衣襟,到鏡子前一看,不禁也是被鏡子中的自己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