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桓公的請帖送到門裏的時候,爾爾正在吃藥。
西海和九霄的矛盾一直無法解決,牽扯出不少麻煩,她一連忙了半個月,終於是撐不住病倒了。
離燁陰沉著臉坐在她床邊,接過仙送來的藥,一聲不吭地給她喂。
“你,你別生氣啊。”爾爾一邊喝藥一邊衝他眨眼,“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都成神仙了,還會被風一吹就感染風寒啊。”
她是凡人的身子,通宵達旦半個月,還敢在忙完之後覺也不睡出去吹冷風,她不風寒誰風寒?
離燁悶著一口氣,想起西海,微微眯了眯眼。
海域一向是龍族所轄,西海龍王被他捉來門之後,新的龍王繼位,拉攏了其他海域的龍王,不上貢,不述職,海嘯淹沒數百村莊,夏旱冬澇,讓沿岸的城池民不聊生,已然與九霄對立了百年有餘。
因著牽扯太大,爾爾一直在用迂回的辦法與他們商談,好不容易讓他們暫時放過了沿海城池,東海龍王卻得寸進尺地要沿海三百裏的凡間城池都向海域納貢。
這觸及了九霄的底線,爾爾不會同意,五大仙門也不會同意,是以,矛盾又起。
離燁原是不愛插手這些雜事的,但今兒,他屬實是不高興了。
最後一勺藥塞進她嘴裏,離燁放了碗,緩和了神色開口:“震桓公要辦仙侶宴,按照規矩你我得送禮,但我不愛那熱鬧。”
一聽這話,爾爾精神了些,挪著身子靠在他肩上,眼眸亮亮地問:“咱們送什麼好?”
“你師姐修為淺薄,震桓公又喜歡神獸,去不周山抓幾隻珍獸給他們是再好不過。”他探了探她的額頭,“但若三日後你這病還沒好,那便不用去了。”
師姐的喜宴,哪有不去的道理?爾爾立馬起來打坐,笑道:“我也就是有些頭暈嗜睡,風寒,三日後必定能好的。”
“那你便好生調息。”離燁拂袖起身,“我去抓珍獸。”
“你親自去?”爾爾有些意外。
離燁沒好氣地道:“珍獸之所以珍,便就不是誰都可以抓到的。”
爾爾閉了嘴。
離燁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仙風拂過,池子裏的錦鯉使勁甩了甩尾巴,濺起幾道水花。
收回目光,爾爾繼續凝神調息。
來也怪,她這風寒就是身子有些不舒坦,經脈什麼的倒是沒有任何阻塞,調息了一輪她就困了,倒頭呼呼大睡。
***
顏茶以為的宴席就是隨意請些仙友來吃飯,誰曾想喜宴一開,比凡間成親還熱鬧。神獸開道,萬仙齊賀,她抓著震桓公的手往大殿的方向走,步子忍不住有些顫。
感覺到她的不安,震桓公瞥了她一眼:“害怕?”
顏茶僵硬地笑了笑,聲嘀咕:“會不會太隆重了些?”
“我好歹是震氏的掌權。”震桓公沒好氣地道,“你要我的喜宴應付了事?”
乖乖地閉上了嘴,顏茶努力鎮定地陪他走流程。開始緊張,到後頭她倒是平靜了,反正又不是真的結仙侶,那就當逛集市來了也一樣。
到喝合巹酒的時候,震桓公喉結動了動,目光裝作不經意地打量麵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