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清晨,獨孤岑懶懶的從寬大的龍床上坐起,如今朝堂上有戰事,他這個掛名皇帝去了也是添亂的,因此霍景逸好心放了他幾天的假,得了幾日清閑。
“小德子!”獨孤岑赤著腳從床上跳下,一路小跑著,昨天說好了要跟煜一起去禦花園釣魚的,他可不能遲到了。
白嫩小巧的腳丫在墨黑的地磚上格外顯眼,發出歡快的‘啪啪’聲。
“小德子?”獨孤岑意外的發現,寢宮外竟然沒有小德子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納悶,提腳就要朝外間走去,一抹高大的身影從門口出現,遮擋住門外大片的光亮,密實的陰影投在嬌小的獨孤岑身上。
獨孤岑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幾步,這才發現門口立著的竟然是幾日未見的霍景逸!
心中咯噔一跳,獨孤岑乖巧的向霍景逸行了一禮,“齊王。”
霍景逸冷冷的看著獨孤岑,並未進門,“聽說你最近和獨孤煜走的很近,可屬實?”
獨孤岑低垂著的眼一轉,聽霍景逸的口氣好像不喜歡自己和獨孤煜走近,“……是。”
他不能撒謊,霍景逸是什麼人,他什麼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坦白承認是唯一的出路。
下巴一痛,霍景逸伸手抬起他的臉,獨孤岑雙眼泛出淚花,卻忍著沒有落下。
“真當自己是皇上了?真以為自己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了?”霍景逸盯著獨孤岑倔強的小臉,麵色越來越沉,就是這樣的倔強,這如出一轍的倔強,與那個卑賤的女人一模一樣!
霍景逸嫌惡的甩開獨孤岑的下巴,像是看著一個又髒又臭的乞丐,“看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本王腳下的一條狗!”
利刃一般的話砸在獨孤岑的頭頂,獨孤岑隻是低垂下頭,沒有說話,如砸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一般,激不起半點漣漪。
霍景逸冷哼一聲,甩著袖子離開。
獨孤岑這才抬起憤恨的小臉,那淚始終沒有落下。
小德子因為失職被處死了,這是霍景逸給獨孤岑的警告,是霍景逸一貫的作風,殺!殺!
就像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從那以後,獨孤岑再也沒去找獨孤煜,依舊是朝堂、寢宮,兩點一線,依舊是以往的循規蹈矩。
可獨孤岑的心卻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平淡,那樣安於現狀。
他想要朋友,想要尊嚴,想要自由!
蕭索的秋季過後。便是冷寒的冬季,一切都像獨孤岑的心,再也鮮活不了半分。
獨孤岑坐在寢殿門口,看著深沉陰霾的天空,再過幾日便是新年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看到煜了。
也不知他有沒有生自己的氣,也不知他過的還好不好?
……
“皇上,齊王吩咐說今晚的慶年宴上請了不少的達官貴人,還有幾個小國送來的質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皇上心裏都要有個數。”
說話的是霍景逸指派過來的太監,小責子,從霍景逸身邊來的人,態度自然是傲慢。
即使是麵對皇帝,也是鼻孔朝天的樣子。
獨孤岑正在桌前悠哉的練字,聽了小責子的話,筆鋒一頓,“過來。”
小責子愣了愣,“什麼?”
獨孤岑抬起頭,淡淡的道:“孤讓你過來!”
小責子走上前,不知道這小皇帝到底要幹什麼。
獨孤岑眯了眯眼睛,忽然將手中的毛筆劃向小責子的臉,速度之快,小責子都來不及躲。
“啊!”小責子被畫了一臉,忙向後退了幾步,又驚又怒,眼睛瞪的很大。
獨孤岑卻笑眯眯的看著驚怒交加的小責子,“孤的文筆真是越來越好了,不錯不錯。”
小責子氣的恨不得上前將他手中的毛筆扔在他臉上,他可以對皇帝傲慢,可以對皇帝不敬,但是他絕對不能對皇帝出手,因為他畢竟是皇帝,即使無權無勢,也是齊王手上一顆重要的棋子。
即使打了皇帝也不要緊,怕隻怕壞了齊王的事情,惹怒了齊王……
小責子狠狠的壓下胸口的惡氣,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皇上乃人中之龍,自然是妙筆生花。”
獨孤岑心中冷哼一聲,小責子臉上五彩繽紛的情緒他看的清清楚楚,既然小責子忍得下這口惡氣,他倒也大方的給他這個隱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