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的輕功出神入化,自己也再次來了清韻別莊,如今《龍嘯九天》武功秘籍在手,他何愁打不倒霍景逸?
獨孤岑抿了抿唇,集中思想不再多想,將全副心思都放在手中的秘籍上。
月華如銀,秋風無痕,遠在深宮的霍景逸此刻坐在禦書房的龍案前,濃眉緊鎖。
案前跪著一人,頭顱低垂,伏在地上的雙手微微收緊,手心布滿冷汗。
室內一片寂然,迫人的暗沉壓力在四周回蕩。
“張家軍……嗬,是誰說張家軍餘孽被盡數斬除了?”霍景逸啟唇,手指敲擊著桌案上一分攤開的奏折,眼神冰冷的看著案前跪著的人。
此言一出,跪著的人頭垂的更低,整個胸膛都要貼在了地上,顫聲道:“王……王爺,是下官辦事不利,求王爺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下官一定……一定剿滅張家軍。”
霍景逸微微仰起頭,看著雕花鏤刻的天花板,沉默了會兒,悠悠道:“來人。”
兩個帶刀侍衛推門而入,浚寒的臉上帶著殺氣,一人抓住那跪著的人的一條胳膊,也不用霍景逸吩咐,直接將那人拖了出去。
那人臉色煞白,眼睛瞪的很大,掙紮著喊道:“王爺!王爺,給下官一個機會吧,王爺!求您了,王爺……”
霍景逸眸光一眯,將桌上那份奏折猛的撕碎,一股駭然之氣從他身上散發出,“追影!”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暗處現身跪倒在霍景逸麵前,“王爺。”
“誅他全族,切記不可暴露。”
“是!”
短短兩句話,卻主宰了幾百人之性命,僅在一夕之間!
張家軍的首領張東明原是宜城首富,因官權壓榨導致家道中落,後鼓動中下層同樣被官兵欺壓的百姓奮起反抗,本是想反抗宜城的刺史,沒想到起義之士越來越多,竟多達十數萬人,張東明便起了自立為王的心思,尤其打著“太監監國,貽笑蒼天張軍義起,為君請命。”的口號,簡直就是在當著天下人的麵打霍景逸的臉。
霍景逸這種心高氣傲又目空一切的人,又豈會容許此等事發展,當即派遣五十萬大軍前去絞殺,指揮之人便是剛才被拖出去的宜城刺史楊明業。
霍景逸正滿腹怒火的看著案上被他撕碎的奏折,一個柔婉的女聲突然從門口響起,“王爺。”
霍景逸抬眉看向門口俏麗的女子,深吸了口氣,唇角又如平常般微微翹起,“阿芫,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阿芫抬腳走進,一雙銀杏般的美眸直盯著霍景逸的臉,若說這普天之下有誰能令人人聞風喪膽的霍景逸笑臉相迎的,就隻有這名喚阿芫的女子了。
“王爺不也沒睡嗎。”阿芫輕柔一笑,在案前站立。
霍景逸看著她,鬱結的心緒難得緩和了些,於是站起身走到她麵前,見她麵色有些發白,發頂有些許微小的水珠,“深更露重的,你也不怕病倒了。”
阿芫歎了口氣,垂眸道:“都怪阿芫身子太弱,沒法為王爺研磨鋪紙,不能為王爺分憂解勞。”
霍景逸臉色沉了沉,似想到什麼,嘴角緊繃起來,倏地道:“阿芫放心,本王定會尋到南華神醫為你治病。”
阿芫搖頭,“王爺別費這心思了,阿芫這病已經十幾年了,就算尋得神醫恐怕也治不好的。隻要王爺保重身體,長命百歲,阿芫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願。”
霍景逸蹙眉,“說什麼傻話,本王說你不會死,你就絕不會死!”
阿芫蒼白的臉上漾起一抹甜笑,杏眸一轉,“那王爺答應過阿芫的事情,可都是說一不二的?”
“那是自然。”霍景逸雙眉微動,狹長的眼尾帶著縱容的柔光,“本王從不會騙阿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