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8根還在而樹不死(1 / 2)

通過多次的接觸,常寧對呂太良已經相當的了解,作為草根出身的高級幹部,呂太良的才能毋容置疑,唯一欠缺的,或許就是王國維的審時度勢和圓滑為人,按他的年齡,繼續有所進步是有可能的,但這個有可能要變成可能,那就必須有相當外力的推動,天馬行空,獨來來。獨往,就是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也難逃如來老佛的壓製。

常寧及時送來了這種“可能”,不亢不卑,娓娓道來,時而如神話傳說,令人心馳神往,時而猶如泣如訴,使人掬情掘肺……“小常啊,你受苦了,你怎麼,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呢?”

“領導,現在不是恰逢其會,不晚不晚麼。”

呂太良若有所思,這個臭小子,不,這個小半仙,亮明了身份不說目的,果然是鬼神難測,如果你不苦思一番,很容易被他帶到水溝裏去,呂太良雖然讀不多,文化水平差點,但從實踐中混出來的人,領悟力總是高人一籌,稍作思忖,便明白了常寧的意思。

“小常,穀家村慘案,年代久遠,涉及人太多,現在處理起來,可謂剪不斷理還亂啊。”

呂太良的話,著實的透露了不少信息,和常寧在湖城了解的不吻而合,別看呂太良隻是這個專案組的第二付組長,肩的擔子可不輕,一正二付的組長配置,內行人一看就知道,之江省委常委就占了兩人,說明這個案子最終的處理,將以之江省委的意見為主,而省委的意見,當然以柳紅年和呂太良兩位直接參與者的意見為主。

的確,中紀委派來李天達,更多的意義,是表示中央的決心和高層的意誌,是來為案子把把關定定調的,這種涉及級別不高的冤假錯案,能讓省委出麵處理,就已經是超規格配置了,真正的審查偵察和處理的權力,還掌握在柳紅年和呂太良的手裏。

柳紅年是省紀委記,此番前來是職責所在,而呂太良則不然,他是陳思透點名來的,在呂太良看來,這是陳思透對他的信任和考驗,而經驗豐富的人看出來,雖然在省常委會裏,柳紅年是排第四的位置,比呂太良高出好幾位,但在這個穀家村慘案的平反處理問題,呂太良的話語權,要比柳紅年重要得多。

常寧想了想,微笑著說道:“根還在而樹不死,這一定是事先就定好的調子,然後讓大家在畫好的圈子裏打轉轉。”

呂太良點著頭說道:“沒錯,除非發現鄭中基在鄭中礎犯罪的過程中,有幫助鄭中礎掩蓋事實逃脫懲罰的不法行為,否則,鄭中礎的事整得最大,對他也沒有多少影響,據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這是一對非常精明的兄弟組合,仿佛早就預料到今天這一幕似的,兩兄弟之間除了親情,幾乎沒有其他聯糸,就是平時,一個住在青州,一個定居海州,連節假期間的走動也很少。”

“當然,打斷骨頭連著筋,說他們沒有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連鬼都不相信,但是,現已查明,真正維糸著鄭家兩兄弟,並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的,正是鄭中基那個已經服毒自殺的老婆,人死線斷,現在我們已經很難對鄭中基形成威脅了,他成了一個置身事外的人。”

常寧說道:“領導,在正麵的戰場不能消滅的目標時,為什麼不能采取迂回戰術,從側麵或背後擊潰它呢。”

呂太良笑著說道:“非常高明的建議,我們也想到了,也企圖從側麵著手,可惜,我們麵對的是個沒有雄才大略,卻非常狡詐的對手,鄭中基的兩個優點,值得從政者學習,那就是自知之明和預先自保。”

“小常你剛才所說的,就是要從經濟犯罪方麵著手,這些年,鄭家利用自己的地位,確實聚斂了巨大的財富,關於這一點,不光你們青州人議論紛紛,就是省裏領導也早有耳聞,還收到過無數檢舉信,也秘密的派人調查過,但是,沒有證據,或者說,我們至今沒有找到證據。”

常寧說道:“不會,說鄭中礎打著哥哥鄭中基的旗號,卻隻為自己一個人發財,這同樣連鬼也不相信。”

“嗬嗬,小常啊,你有所不知,這就是鄭中基的過人之處。”呂太良接過常寧遞來的香煙,點火吸了幾口,然後繼續說道:

“鄭中礎有四個女兒,出嫁後走的都是平民化之路,遠嫁他鄉,遠離政治,而鄭中基呢,如果包括已死的私生子張木春,卻有六個兒子,老大鄭世誠,你應該了解得夠多了,老二鄭世信,從小就因車禍失去下肢,當然也沒有結婚,老三鄭世明,父子關糸向來比較疏遠,當年自作主張參加支援大西北的隊伍,紮根於西部大城市,成為一名純粹的知識分子,據說他很少回青州探親,對父親和叔叔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實際早已脫離了鄭家的家族圈子,應該說他是鄭家最幹淨的人,老四鄭世華,金州地區長山縣縣委宣傳部部長,誌大才疏,眼高於頂,基本屬於鄭家的邊緣人物,鄭中基也很不看好他,據說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出事,老五鄭世良,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年輕有為,積極向,專業是電子和半導體研究,現定居京城,是國內優秀青年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