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省地處華夏東南,是之江省的西南鄰居,是一個內陸省份,自古以來物產富饒、人文薈萃,素有“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之譽,是典型的江南魚米之鄉,古稱“吳頭楚尾,粵戶閩庭”,是“形勝之區”。
十二名其他省調出的幹部,在京城進行了幾個月的學習,和短暫的培訓後,由中組部的幹部局付局長柳月秋和陳白處長帶班護送,乘班機直赴西江省。
常寧是第一次來到西江省,令他沒有想到的,不是以旅遊或出差的方式,而是以一個新的西江省人的身份,匆匆的來到這個他向往過的省份。
午九時許,飛機在西江省省會城市南江市機場徐徐降落,前來迎接的,是西江省省委組織部部長黎洪昌、付部長連樂全等一幹人馬,其中黎洪昌,還是昨天從京城特地趕回來的。
領導之間握手寒喧以後,省委組織部的兩位正付部長,以主人的身份和十二位新西江省人依次握手,“歡迎”和“謝謝”之聲不絕於耳,然後,共同乘一輛乳白色麵包車,直奔省政府招待所。
常寧看著車外,心裏還有一點點的鬱悶,昨天晚的臨別談話,老爺子又一次談到讓自己改名換姓之事,還令他有些耿耿於懷,同時讓他頗是不以為然,這顛來倒去,好在他頑固地堅守了最後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導。
這是一座英雄的城市,共和國軍隊的誕生地,隔著車窗映現在常寧眼裏,陌生而又略顯陳舊,市容市貌遠比之江省的湖城市落後很多,很象十年前他考入大學時,初見湖城市留下的印象,這裏的發展明顯的比湖城市要差,從建築、街道、門麵,還有馬路駛過的車輛和悠閑而行的路人,都象極了幾年前的青州城區,但這裏見不到大海,這裏的空氣裏沒有海濱城市的腥味,有的是寧靜和單調。
車的同伴們也都沉默著,各懷各的心思,這次的幹部選派似乎有些匆忙,也略顯神秘,因為到目前為止,十二個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人生落腳點會在西江省的哪裏,到下麵縣市任職是篤定的,中組部和西江省委組織部,挺默契地要把這個謎底放在最後。
有一點倒是很明白,從剛才走下飛機的那一刻起,他們都已經變成了西江省人,用中組部部長陳思透送別時的話說,至少在未來的三到五年內,他們的命運在這塊土地盤旋奮鬥,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也沒有投機取巧的機會。
三到五年這個期限,對從政的人來說,是個比較敏感的話題,按照幹部的使用及提撥的原則,獲得晉升的最低年限就是三年,而五年則是大家常說的大限,五年一提是常事,五年原地有問題,五年平調沒前途……總之,三年一提是快車,五年一升是普快,要是五年期到不見動靜,這個人就要找找問題了。
車在一個水泥地的院子裏慢慢停下,西江省的省政府招待所到了。
八十年代及其以前,凡是冠以招待所的地方,肯定都是最高級的旅館,而且清一色的是國營單位,從縣到地到省,一般都有一個政府招待所,條件好一點的,因為工作需要,還建有一個黨委冠名的招待所。
西江省省政府招待所也很大眾化,建在省政府大院的對麵,一街之間,兩兩相望,隻是和莊嚴的省府大樓相比,省政府招待所略顯寒酸,院子圍牆的白灰色,和斑駁裸露的泥磚,無非是在述說自己曆史的久遠。
下了車,就有招待所的工作人員前來幫忙搬運行李,常寧是最輕裝簡從的一個,除了一個大旅行包,和一個挎在肩的黑色皮包,其他什麼也沒有帶。
常寧注意到,進入招待所以後,省委組織部長黎洪昌,和柳月秋付局長已經不在了,畢竟是級別高了不少,露個麵也算表示重視和尊重了,若不是這些處級幹部來自外省,不是中組部的下派,象黎洪昌和柳月秋,都是用不著露麵的。
招待所的大廳裏,中組部幹部局的陳白處長走過來,和大家一一握手告別,輪到常寧的時候,陳白似乎將握手的時間延長了幾秒鍾,臉的笑意更盛,常寧覺察到陳處長握手的力道有些重,同時還幾乎難以感覺的點了點頭。
然後,陳白簡短的講了話,無非是勉勵之類的話,接著是省委組織部付部長連樂全致歡迎詞,同時宣布日程安排,常寧他們在省城有三天的逗留時間,下午是自由活動和休息,晚有省委其他領導前來參加歡迎晚宴,明天是省委組織部分別個人麵對麵的談話,並宣布每個人的工作崗位和具體職務,大後天星期一,由省委組織部分別派專人專車,護送到各地市委組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