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不是不關注鄭誌偉的到來,而是他現在沒有精力關注,因為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鄭誌偉其實並不是那麼可怕,至少他人不是太壞,用堂而皇之的的話說,鄭誌偉還是有點黨性的人,在實際工作,他不會製造麻煩,鄭誌偉是搞黨務出身的,談談理論務點慮是他的專長,也是個動動筆杆耍耍嘴皮的主,真要把政府工作給他幹,他也不一定敢幹。
這幾年雖然天各一方,但互相還是關注著對方的,尤其是常寧,在青陽有那麼多自己人,可以說對相鄰的青州地區了如指掌,鄭誌偉一直待在青州地區,常寧走的時候,他就是地委常委,後來升為地委付記,主要還是靠他當省長的老丈人的作用,可是這兩年,他老丈人張華雲在之江的奮鬥也不是很順利,有一把手王群驥壓著,三把手王國維頂著,張華雲有些舉步維艱,作為女婿的鄭誌偉,處境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在青州是鄭家的大本營,雖然比不以前的一手遮天,但畢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鄭誌偉在青州的日還算過得去。
再說那青州地區,這幾年的發展也不怎麼樣,尤其是當年在常寧等人的策劃下,青陽等三縣獨立成市後,青州象個被抽了筋的人,經濟發展遠遠落後於其他周邊地區,之江省沿海三市一地,北邊寧州市是國營企業集中的省工業基地,南邊的海州市是國內私營企業最發達的地方,青陽市屬後起之秀,以合資企業和外向型經濟獨步之江,相比之下,青州的工業就微不足道了,以致於六年前就想撤設市,到今天還是個夢想。
經濟落後地區的領導,不受級待見是肯定的,這些年青州地區調的幹部就很少,鄭誌偉比常寧更早的升為付廳級,也早三年進入中組部後備幹部名單,可窩在青州幾年,猶如打了個盹,一不留神就讓常寧給超越了。
作為省長的張華雲,深知一個人的升遷,靠山是背後的作用,政績才是擺在明處的必要條件,所以對於自己的寶貝女婿,他安排了一條異地升遷的路線,這才促成了鄭誌偉在西江的出現,和與常寧的重逢。
常寧對這一點看得很明白,人與人都是不同的,自己基本屬於幹出來的,而小白臉鄭誌偉卻迥然不同,靠山、文憑、資曆,鄭誌偉在具備了基本條後,他完全可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地熬著,也能一步一步的熬向更高的位置。
第二天,因為省委領導班子的調整,市委記餘文良要去省裏參加會議,市裏的新同誌見麵會,被推遲到了星期三進行。
終於,常寧牽掛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多日沒在市委大院露麵的淩嘯,邁著快步來到了常寧的辦公室。
“領導,你要的東西拿到了。”
常寧不看淩嘯遞過來的三張紙,卻翻著白眼問道:“你沒暴露自己。”
淩嘯說道:“你放心,我沒走正規渠道,我是,我是偷著搞到的,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常寧慢慢地露出了笑臉,“嗯,嗯,那就好,那就好,沒你事了,放你三天假,三天後回來班。”
淩嘯遲疑著不肯離開。
“領導,這事……這事,我總覺得,覺得有點那個……”
“那個什麼,有問題嗎?”常寧盯著淩嘯問道。
“這兩個電話和尋呼機,這三個號碼,好象,好象……”淩嘯不敢說下去了。
常寧一聽,立即板起了臉,“臭小子,我警告你,出了我辦公室的門,你如果還忘不了你你這些天幹的事,我就收拾你……滾,快滾,我命令,你立即從我眼前消失。”
說著,常寧拿起辦公桌的一疊文件,衝著淩嘯狠狠地砸了過去。
淩嘯嘿嘿笑著,抱頭鼠竄而去。
關好辦公室的門,常寧立即打電話給組織部部長肖蘭。
“蘭姐,忙不忙啊。”
“不忙,你有事嗎?”
“是啊,我想見你。”常寧笑著說道。
“嘻嘻,那我馬過來。”肖蘭的話裏帶著期待。
常寧急忙說道:“不不,我讓你到我家裏來。”
“是嗎,可是,可是大白天的,我怎麼去你家呀?”肖蘭問道。
常寧吩咐道:“你聽好了,你現在乘你們記樓的電梯到地下車庫,注意不要讓人看到,地下車庫這會兒應該沒人的,你找到那輛掛著‘錦j零零零二’的桑塔納黑色轎車,那是市裏配給我的專車,我很少使用,但有一扇後車門一直沒關,你進去以後關好車門等著,我馬下來。”
肖蘭笑著應道:“常市長,小的遵命,馬下去。”
為了“安全”,常寧在自己家修建了一個車庫,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他把與客廳相鄰的貯藏室的外牆拆除,換成了鋁合金拉門,這樣,他的車可以直接開進車庫,即使車裏夾帶幾個人,別人很難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