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市委大院的氣氛,因為常寧的歸來,而顯得凝重和緊張。&&
誰都知道,市委記餘文良在小禮堂搞的那一曲,實際是衝著常寧去的,盡管餘文良公開的托辭並不是這個意思。
在整個錦江市,一把手餘文良,和二把手常寧,雖然分屬不同的圈子,但二人一直緊密合作,互為幫手,在大的問題,從沒有什麼嚴重的分歧,幾乎是水潑不爛針插不進的“二人轉”,至於市紀委記邵經國,在餘文良和常寧的銅牆鐵壁之前,沒有絲毫的機會。
餘文良和常寧合作,就意味著排斥邵經國,現在,餘文良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折,轉而和邵經國聯手,就表示和常寧站在了對立麵,非此即彼,非彼即此,沒有調和的可能。
領導的立場有變化,下麵的人也需要重新作出選擇,這就是市委大院氣氛凝重和緊張的原因。
許多精明人猜測,常寧絕對不會善甘罷休,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可是,接連幾天,常寧並沒有什麼動作,除了常寧再也不去餘文良的辦公室,市委大院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餘文良沒再提那十九個就地免職幹部的事,常寧也沒有因些做出什麼反擊。
就連星期一的常委會例會,也被無緣無故的取消了,這可是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
皇帝不急太監急,在幾位跟著常寧的付市長中,就連向來以冷靜著稱的王彬,也有點坐不住了。
“我說小常,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瞧你那悠悠然的樣子,夠沉得住氣的啊。”
看著王彬的臉,常寧不說話,隻是嗬嗬的笑個不停。
“難道我們沒在行動嗎?”
錦江發生的事情,王彬報告了遠在京城的前省委記仇興華,由他對現任省委記李瑋青施加壓力,陳茂雲組織了部分老幹部,直接向省委領導反映情況,與此同時,由許善文負責,暗示那十九個被就地免職的幹部,向省委申訴個人受到的不公正遭遇。
這些行動,當然是遠遠不夠的。
王彬看著常寧問道:“你不準備向李瑋青記反映嗎?”
“讓李記自己來找我,不是更有效果嗎?”常寧笑著反問道。
王彬怔了一怔,“不會,李記主動找你?”
“是的,省政府和歐美特集團公司的合作協議簽署以後,距正式生效還有兩道程序要走,一是國務院的批準,二是歐美特集團公司董事會的批準,盡管那都是走過場的手續,但都是必須的,你想一想,現在省委省政府把與歐美特集團公司的合作,當成一個巨大的政績吹了出去,無論國內還是國外,都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如果,我是說如果,因為某種因素而導至合作協議流產,那將將會是什麼情形?李記他老人家還坐得住嗎?”
聽了常寧的話,王彬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經濟活動從來都不是孤立的,尤其是在內地,它更多的是與政治活動聯糸在一起。
王彬笑著說道:“小常,你好毒的招,李記都不一定接得住啊。”
常寧淡淡的笑起來,“其實很簡單,我幫李記建立一個位於南江的經濟開發區,但他得把錦江的話語權讓給我,通過經濟活動實現某種政治交易,這很正常嘛。”
王彬頻頻的點頭,人生的哲學,不僅僅是哲學家才能總結出來,平常的百姓也是樸素的哲學家,何況是善於總結的小半仙。
機會來了,聰明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就在於,機會來臨時善於把握機會。
王彬提醒道:“還有一點,我們要想辦法拿住餘文良,餘文良是李記的人,隻要拿住餘文良,就可以牽製住李記。”
對王彬的提醒,常寧也是暗自佩服,待慣了省委大院的人,就比一般人要強,看問題一針見血。
“我想,如果估計得沒錯的話,應該差不多了。”
常寧的微笑非常詭異,卻又是那種故意讓人看得清清楚楚的詭異,王彬不禁心中釋然。
事實是最好的證明,司機淩嘯就在這個時候,敲門進來了。
先跟王彬打過招呼,淩嘯再看向常寧,同時揚了揚手中的公文包。
常寧含笑的點頭,知道淩嘯在問王彬在場,方不方便說話。
“淩嘯啊,你記住,以後我不在的時候,王市長就是常市長。”
王彬笑道:“這麼說,我可以做個旁聽者嘍,小淩,怎麼樣啊。”
淩嘯從包裏拿出一疊照片,還有兩本醫院的診斷,分成兩摞遞給了常寧和王彬。
常寧對著照片瞥了一眼,忍住笑,揮著手讓淩嘯離開。
“領導,我的照相技術不太好,再說,再說我是躲在天花板,那地方趴著很不舒服,光線也不很清晰,所以有些照片拍走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