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微服出巡(1 / 2)

清晨,日頭已經漫過了皇宮的外牆,足足比每月一次的朝會晚了半個時辰的時候,李思遠才總算是從自己的龍床上翻身而起,身旁等候伺候的人趕緊迎了上去,半分不敢怠慢。

來自李思遠登基上位,他便沒有再睡過一次懶覺,子被所有人關注著,並不僅僅是能夠把握手裏的權利,同樣肩負著責任。

上到滿朝文武,下至平民百姓,哪怕他偷懶那麼一日,也會有不少話料等著他至少表麵上必須是足夠勤勉,偶爾的胡鬧也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些都是他曾經真得以為自己能成為一名留名青史的皇帝之時,所做的一切“自由行為”留下的血淚教訓。

知道他當時被五旬老臣指著鼻子罵的心情是如何的複雜,那一桌子勸他的奏折現在還被他留在後麵的庫房裏堆著呢。

這過得哪是什麼自由的皇帝日子?

是比當年在東宮被父親每日監管更苦的日子!

所以不能避免的,李思遠總愛在一些事情上固執,比如沈家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充斥著他的任性。

畢竟年少初為帝王,輕狂也罷,青澀也罷,都是這個年紀的他自以為經過思考的東西。

同樣,間斷的“胡鬧”也算是他對朝臣們的“試探”,看看他們對自己這個皇帝的容忍限度如何。

這一次借著“微服私訪”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偷懶,隻能是合情合理的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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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木質馬車搖搖晃晃地從皇宮的正門駛向宮外。

宮門的關閉聲就像是一個開關似的,打開了皇城的喧鬧,一聲聲被安排好了的“繁榮”環繞在馬車的周圍。

李思遠坐在主位,兩側分別是蒙著麵紗的沈青君和易舒等人,車上很安靜——沒有哪個宮妃是有閑心去好奇宮外景致的,同樣,想來矜持的她們也沒什麼掀開簾子朝外麵望一望的衝動。

“咳,”李思遠一手握拳放在嘴邊想要開口什麼,馬車外卻傳來些許不在常態裏的喧嘩。

“怎麼回事啊?”被打斷了話意圖的李思遠挑了挑眉頭伸出腳蹬了一下坐在車前的太監。

“回爺的話,前邊兒被許多百姓圍著,已經派人去查看了。”

長芳恭敬地對李思遠解釋,眼睛望著歸來的侍從,招了招手讓他到自己耳邊彙報,臉上露出仿佛恍然大悟的笑容。

“爺,是街那頭那個賭坊看門的李二狗在吆喝要把他大姑爹家隔壁鄰居姐姐的閨女給賣咯,聽那姑娘哭得可慘,梨花兒帶雨的,聲音都啞了。”

身為帝王身邊人,長芳也是非常了得,竟將繞口令一樣傳過來的話,一字不落複述出來。

“這都是什麼些詞,你就湊在一堆?”李思遠看不慣長芳假裝斯文擠眉弄眼的樣子,舉起手上的扇子就想給他來一下子。

皇上生氣想懲罰的時候是不能躲的,但是隻是尋常時候,為了討皇帝開心,長芳自然是擠出可憐兮兮的求饒樣子,裝作靈活地躲避李思遠的揮扇,但一扇子也沒拉下的都收在身上。

“是人的不是,是人的不是,”長芳端起諂媚的笑容:“聽那是個姿色不錯的美人兒,隻要五個大錢,爺您要不要”

“不要!”李思遠理所當然地拒絕笑容逐漸猥瑣的長芳,得意洋洋地開口:“才五個大錢,這麼便宜能是個啥樣的啊,不要!”

市井民,見識短淺,能見過幾個美人,五個大錢買來的女人再如何,哪兒能跟自己宮裏收斂的明珠碧玉相比——他如是想道。

長芳抬頭打量一眼李思遠神色,又低下頭去,狗腿道:“是是是,咱們爺深明大義,智慧非常人所能及”

“行了行了,別誇了,”李思遠不耐煩地把長芳推到一旁,抬了抬下顎命令道:“讓人把路清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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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