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打算(1 / 2)

葉景川聽的有些咋舌,他雖討厭涉足內宅之事,但生長在高門大戶裏,難免對這些事耳濡目染,有著天生的敏感。以前家裏要是有誰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一般也是送去莊子上,更嚴重的,就是這樣,叫人牙子來,幹脆連銀子也不要,隱約表明對這個奴仆的看法-----任由人牙子怎麼處理,隻要這個犯了錯的越不好過就行。這也已經是京城裏世家大族對家裏下人約定俗成的規矩。

他想了想安安,又想想之前在豬圈裏被自己找回來的漣漪,忽然覺得平時這些他一直覺得太絕情的方式也自有存在的道理。否則怎麼叫這些惡人為自己的錯誤付出應有的代價?

宋楚宜已經有些疲累的轉過了頭,狂風呼嘯而過,將她的風帽都吹落了,她將袖套交給剛剛趕過來的青桃手裏,自己從新將風帽罩好,輕聲偏過頭去問青桃:“漣漪知道這事了嗎?”

李家是漣漪心裏的噩夢,每逢聽見就會害怕得不可抑止的發抖打顫,這些年她真的是過的太苦了......若是得知李婆子竟還喪心病狂的打著要安安死的主意,不知道她會有多難過。

青桃一麵替她將袖套重新給套上,一麵在她手裏塞了個手爐,這才搖頭:“沒敢告訴她,我跟徐嬤嬤也說了,叫她別跟漣漪提起這事。”

宋楚宜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嗯了一聲轉頭去謝周唯昭跟葉景川:“今天真是多虧了你們,否則......”

否則要是安安出了什麼事,漣漪也活不了,她這一生都不會安心了。

周唯昭搖頭,指了指垂花門示意她往前走,又道:“你弟弟此時應該已經到蜀中了吧?唐明釗那裏弟子不多,他又是個君子,去那裏是好事,又得清靜又能學本事。”

葉景川也插嘴:“我也聽父親說過,唐明釗總共也就收那麼幾個弟子的。輪到宋琰的時候剛好就是關門弟子了。你們也真是會趕時候。”

轉過垂花門,四麵都是院牆,狂風呼嘯聲音小了許多,宋楚宜隻是略微點了點頭:“也是因緣際會得到的機遇,我不求他能經天緯地,隻要日後能立足也就是了。”

雖然榮賢太後已經被扳倒了,可是宋楚宜仍舊不放心,寧願把宋琰送到千裏之外,也不願意他在京城成為別人攻擊她時的靶子。上一世的悲慘故事,再也不能發生了。

她頓了頓,又去問葉景川:“你最遲過了年就要立即動身了,怎麼總有時間在外麵閑逛?而且還次次都逛到我這裏來......”

之前鎮南王妃就帶著葉景川到過長寧伯府好幾次,雖然沒透出什麼意思來,但是對她的親近之意恐怕大家都看得出來。

葉景川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是我自己想找你玩,二是我母親聽見我來找你就願意叫我出門了,因此我也不好往別的地方去......”

周唯昭看他一眼,忽而覺得有些好笑:“你是想找她玩,可是你母親卻不是這個意思,她恐怕還以為你是長大了曉得替自己打算了。”

葉景川的確是會為自己打算啊,若是他真是一般的紈絝子弟,也不會執意跑去福建了。她正了色去看葉景川,忽然發問:“為什麼你願意從北邊退下來跑去福建,是覺得倭患來的會比北邊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