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蘇醒的消息是端慧郡主給宋家帶來的,宋楚宜站在廊下看那隻會說話的鸚鵡,它上竄下跳的,撲棱棱煽動著翅膀,沒有片刻安寧的時候,一下子就弄得白芷一臉一頭的水。
白芷被氣的狠了,拿了小樹梢狠狠地抽了它幾下,它方才老實了,撲哧撲哧的罵白芷心狠:“白芷壞,心腸壞,虎姑婆!”
白芷被它罵的又好氣又好笑,伸手進籠子裏提了它,伸手戳它的頭:“你才壞,你這個壞心眼的鸚鵡!瞧我不拔了你的毛!”
玉蘭捧著幾株三角梅進房去插瓶,見狀就忍不住笑:“瞧你多大的人了,還跟一隻鳥兒計較,越活越回去了,還不快些收拾了喂它吃了東西,帶它出去散散。”
連青鶯也看的樂不可支,轉過頭跟宋楚宜笑:“這可真是......小白被教的越發的刁鑽了。恐怕等到咱們帶著它去晉中的時候,它張嘴說的不是吉祥話,倒是出口成髒......”
宋楚宜提著裙擺從小白身邊過,小白扯了嗓子喊她:“小六兒!小六兒!”
白芷連忙拎著它往外頭去了,實在是對這個小祖宗又氣又恨,偏偏又拿它半點辦法也沒有。
連裏頭的崔夫人和宋老太太也聽見了動靜,見宋楚宜進門就笑她:“是不是又和小白打嘴仗了?隔著這麼老遠也能聽見它扯著嗓子使勁兒叫喚。”
“可不是......”宋楚宜無奈的綻出一個笑來:“也不知道小白是跟誰學的,嘴皮子這麼利索,罵人的話信手拈來,吉祥話卻全憑著自己心意。它要是這樣下去,我可不敢帶她去晉中外祖母那裏,要是一個不妨被它迸出幾句難聽的來,可不是要在眾位親眷跟前丟人?”
崔夫人掩著嘴笑,伸手把宋楚宜攬在身前坐下,笑著戳了她一指頭:“這個你倒是大可放心,你外祖母可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麵的,雅俗都能賞。小白雖然不愛說吉祥話,可是有趣可愛,不會丟你的臉。”
宋老太太也跟著笑:“你舅母說得對,小白雖然嬌縱了些,可是在外人跟前可不含糊,從來沒出過錯。大概也是......”她笑了一聲:“大概也是怕真的被拔毛燉了......”
自從被宋玨拎著從滾水鍋裏走了一圈,小白的確從來不在外人跟前放肆,宋楚宜聽見這件事也忍不住笑起來,笑完了又問崔夫人:“才剛舅母說太子殿下已經醒了?”
“昨天就醒了。”崔夫人收起臉上笑意,往後靠了靠:“可是任憑皇後娘娘怎麼問,他都不肯說為什麼被氣病的,隻肯含含糊糊說是小範氏以下犯上......”
宋楚宜了然的笑了笑,這位太子殿下當初都能縱容大範氏把盧太子妃逼到那個份上,把太孫周唯昭也送去龍虎山,對大範氏的感情肯定是假不了的。
就算是小範氏拚了性命說出大範氏的真麵目,他也不肯相信。這也算是人的劣根性,一旦你認準了一件事,在這件事上付出了多年心血,自然而然的不希望它是不值得你的付出的,那你這幾十年的付出不就通通成了笑話?現在太子會這樣替大範氏遮掩,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