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華鎣的繡樓有三層高,樓梯都建在外頭,彎彎曲曲的三層樓梯欄杆都係著彩帶,掛著燈籠,瞧著熱鬧喜慶又華貴。
崔華鎣正倚在三樓的露台上瞧她們,見了她們來就忙下了幾級樓梯,一手攥了一個,感歎道:“還以為你們倆都鬧別扭不來了......”
崔華鸞同崔華鎣崔華儀作為堂姐妹小時候關係是極親近的,可是後來崔華儀崔華鎣隨著崔紹庭去福建上任,後來又去了京城,一向已經多年不見,實在生不出過多親近之心,便微微笑了笑,從身後丹朱手裏接過一隻描金畫牡丹的金漆盒子雙手遞給崔華鎣:“姐妹之間的小玩意兒,你瞧瞧喜不喜歡?”
崔華鎣打開來瞧,發現是一套黃晶的頭麵首飾,光是鑲著黃晶的釵就有大小一套十二支,正熠熠發光,襯著三樓的燈一照,華美不可直視,便有些詫異:“這實在是太貴重了......”
崔華鸞的母族是皇家,這套黃晶有價無市,她卻並不放在眼裏,聞言就笑:“不過是死物罷了,難不成還及得上咱們姐妹之間的情分?妹妹喜歡就是好的。”
她之前畢竟是給了崔華儀沒臉,崔華儀又是代表堂嬸餘氏來的,就等於她給了堂嬸沒臉,自然該把禮送的重一些。
崔華鎣隻好叫人收起來,又問宋楚宜:“傷可好全了?我本來想親自去瞧你,可是被拘著動彈不得.......送過去的藥用的如何?”
崔華鸞的禮送的實在是太重了,崔華鎣雖然不是沒見過好東西,可是她一片好心,崔華鸞卻拿重禮來壓她,似乎並不想與她有多少情分,她也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貼人冷屁股的人,心裏微微有些寒心。
宋楚宜心裏歎氣,想著小姑娘終究是小姑娘,縱然被當大家宗婦甚至太孫妃被教養長大,可是這大小姐的脾氣卻一點兒也沒法遮掩。她也不願意跟崔華鎣刻意表現的太親近來下崔華鸞的麵子,略一點頭說了句好的差不多了,就回頭去看徐嬤嬤,從徐嬤嬤那裏也接過一隻長匣子來遞給崔華鎣:“這是給姐姐添妝的。”
其實之前在京中崔華鎣在京中玩的好的姐妹已經先送過了一回添妝,宋楚宜也是送過的,現如今再送,是因為換了地方的原因。崔華鎣既打開了崔華鸞的,也不好不開宋楚宜的,便當著眾人的麵打開,見是一根流光溢彩的馬鞭,登時就喜上眉梢:“是馬大師親手做的馬鞭!我已經命人去求了好幾個月了也沒音訊......”
馬鞭雖然好,跟那套黃晶比起來著實不算什麼,宋楚宜有些厭倦這樣無休止的你來我往,捏了捏崔華儀的手,輕輕垂了頭:“表姐,明天琰哥兒就要送嫁去金陵,我還有些事要交代他,晚些再過來。”
等下了樓,徐嬤嬤就輕聲歎了口氣:“姐妹不和,失了和氣,這是凶兆。”
就像當初的宋四小姐宋楚蜜一樣,出於姐妹之間的嫉妒,很容易就做錯事,給人可乘之機。宋楚宜站定了腳回頭朝這座彩繡輝煌的繡樓看,緩緩搖了搖頭:“嬤嬤也別太擔憂,家裏都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