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慢條斯理地抬起纖長兩指,極有節奏地輕敲窗欞,一下一下,漫不經心般。
他修長手指執著白色瓷杯,也沒再喝,露出的下巴線條清冷漠然,漆黑眸子冷漠。
卻依舊沒話。
寒一覺得如站針氈。
一秒鍾他都覺得難熬,他才二十歲,為什麼要讓他這麼的年紀就經曆這些?
他寧可去殺幾個人,也好過在這裏做這些跟他身份不符的事。
實在是……不知道怎麼。
不知過了多久,窗邊的攝政王終於放下了手,微微側過臉。
外麵的光影映在他清雋絕美的眉骨上,長睫微抬,漫不經心道:“右丞相有個女兒叫裴瀾?”
寒一一愣,對上一雙毫無感情的漆黑眼眸,霎那間,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上來,蔓延至四肢百骸。
高貴的攝政王戴著銀色麵具,看不清臉上神色,眸子也是慣常的冰冷無波。
永遠也無法揣測這位攝政王的內心,寒一忙低下頭,誠惶誠恐道:“是的。”
站在窗邊的攝政王沒什麼反應,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寒一頓了頓,又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出來:“您也知道,陛下今出宮了,就是跟裴瀾一起出來的。”
話落,寒一就看到了麵前的攝政王大人抿起了纖薄的唇,形成一道冰冷的弧度,並且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也冷了好幾度。
寒一忍住戳手臂的衝動。
錯覺,一定是他的錯覺。
對方依舊沒出聲。
寒一覺得自己應該多兩句:“大人不必過於擔心,等下裴瀾姐應該就會回去陪著陛下了……”
然而,這次話都沒完,一直站在窗邊、仿佛無動於衷的攝政王大人忽然冷冷瞟他一眼,漆黑眼眸仿佛一口深井一樣,藏著刺骨的冷意。
寒一被唬的一個字也不出來。
什麼鬼!
他到底錯了什麼?
好在攝政王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寒一頓時如獲大赦般鬆了一口氣。
嚇死他了。
寒一著實是被嚇到了,他從沒見過攝政王露出那樣冰冷眼神。向來都是無波無瀾的。
以至於攝政王走出雅間時,他也不敢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