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戴萌一下子就明白了楚江的意思。
他知道了昨晚是她搞的鬼。
知道了蘭若生前手上戴有一隻紅色的手鐲，也知道後來是被李瑩瑩拿走的。
但是，他卻隻字不說，要不是昨晚她拿走了。
估計就算這隻紅色手鐲被李瑩瑩當做陪葬的東西，或者隨便送給別人，楚江也不會說一句。
但這也沒什麼，至少倪戴萌是覺得沒什麼的。
問題就在於，這楚江明明對這個原配蘭若沒有感情，現在這一番話跟表情卻搞得他跟蘭若好像挺夫妻情深的。
騙誰呢？
騙鬼估計都沒人會信吧？
這是把她當傻子處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倪戴萌麵無表情地看著楚江，嘴角一勾，冷笑，“意思是我媽的東西還要問她要不成？請你搞清楚了，是李瑩瑩私心太重，想把我媽的東西占為己有。但是到手後卻又不珍惜。卻完全不在乎這個東西對有的人來說，就是命一樣的存在，，非常重要。我就想問問李瑩瑩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要是昨晚我不那樣，你覺得她會願意給我？絕對會在我問她要的時候，她說沒有這東西，或者說沒見過這東西，回頭卻藏了起來。一邊幸災樂禍看著我辛苦地找，一邊裝作也幫我一起找的樣子。你覺得她不會這樣嗎？”
楚江被倪戴萌懟得啞口無言。
因為倪戴萌說的是事實，所以午飯反駁。
好半天，楚江才囁喏了幾下，開口道：“那也不能嚇你娘啊，你要是想要，跟我說就是了，她就算沒有生你，從輩份上來說，你也是應該喊她一聲娘的。”
倪戴萌冷眼看著。
沒錯，這麼多年來，原主確實沒喊過李瑩瑩做媽。
但剛開始並不是原主不想喊，而是裏李瑩瑩不讓喊，喊一次掌一次嘴。
在楚江麵前卻說是原主害羞或者是對她有意見才不喊，私底下卻這樣警告原主，隻要喊了，就掌摑原主。
所以原主才不喊的。
遇到這種後媽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她說的你就信？”倪戴萌臉帶嘲諷。
楚江一愣：“你什麼意思？”
倪戴萌繼續道：“不是我不想喊她娘，是她不讓我喊的！有一次喊了，當晚就被她掌嘴了。”
楚江大驚：“那她還跟我說，是你……”
“沒錯。倪戴萌冷哼一聲，“在你麵前，她百般為我著想，說我是因為害羞，或者不好意思才不喊。但事實上，她剛跟你說完，背地裏就開始對我動手！所以我才不喊。你想想，那時候我才多大，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沒見過麵的女人這麼大意見呢？人心畢竟是肉長的，要是她對我很好，我早就把她當娘了，畢竟那時候我這麼小，記憶淺。對自己的親娘其實沒多大印象，要是李瑩瑩對我好，說不定我還以為是我親娘呢。”
楚江驚駭了。
這些，都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
要不是女兒告訴他，估計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
可笑的是，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李瑩瑩對大女兒挺好的，隻不過是大女兒太過沉默寡言了，不好相處，所以跟李瑩瑩關係不太好。
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這一刻，楚江也說不出心底到底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