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接過筆,醮上墨,然後筆走龍蛇一揮而就,袁紫煙提起素箋,鼓紅唇吹吹氣,封上信封遞給徐智藝。
徐智藝接過來:“老爺,那我便去了。”
李澄空道:“你上前來。”
他左手駢成劍指,按一下眉心,拈出一團金光,按到了徐智藝的黛眉間。
徐智藝道:“多謝老爺。”
李澄空擺擺手:“去吧,你也可以在天京玩一玩,散散心,別太壓抑自己。”
“……是。”徐智藝輕輕點頭。
袁紫煙明眸瞪大。
自己每次出去,都要被死太監叮囑快去快回,莫要耽擱,好像生怕自己多玩一會兒。
徐姐姐倒好,主動讓她多玩一玩。
徐智藝看她氣鼓鼓模樣,特意衝她笑一下,更氣一氣她,然後抱拳飄然而去。
袁紫煙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漠然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她心情壓抑,鬱鬱寡歡?”
“徐姐姐一直這樣吧?”袁紫煙道。
徐智藝美貌動人,但也端莊沉穩,沉悶得很,平時也不太喜歡說話。
自己沒看出有什麼不一樣。
李澄空搖搖頭:“她一直想報仇,偏偏報不得仇,這種滋味你可知道?”
“老爺,她師弟到底是誰殺的?”袁紫煙道:“是天人宗嗎?”
李澄空搖搖頭:“不是天人宗動的手,是大雲皇帝。”
“啊——?”袁紫煙訝然。
“殺人滅口唄。”李澄空搖搖頭:“皇室的事,比這肮髒的多的是,不足為奇。”
“他們可是皇後養大的。”袁紫煙道:“難道皇上就不看在皇後的臉麵?”
“皇後的臉麵?”李澄空笑笑:“這就是給皇後臉麵了。”
袁紫煙狡詐多智,但有時候也有些天真,身為皇帝,誰的臉麵也不會管。
“難道徐姐姐也知道?”袁紫煙道。
“原本是不知道,現在應該差不多知道了,”
“唉……”袁紫煙幽幽歎氣:“還真是呢,要報仇就要殺皇帝,徐姐姐殺不了皇帝,隻能生悶氣了。”
李澄空道:“所以多開解一下她吧,別把自己悶壞了,甚至因此而招來心魔。”
“是。”袁紫煙輕輕點頭。
——
天京太子府
太子霍天送正與盧照川在書房裏說話。
“殿下,已經打探清楚了,南王那邊確實出了礦,一座鐵礦一座煤礦,應該蓄量都不少,現在已經開采了,據說正在往外賣。”
“賣給誰?”
“大雲的九公主殿下,還有大月,”盧照川搖頭:“沒往北境賣的意思。”
“因為交通不便吧?”
南境甚至沒有官道,朝廷沒主持親自修建過,所以沒有官道隻有主道。
沒人維護,這條主道越來越難走,坑坑窪窪,車馬難行,一下雨就更泥濘難行。
而偏偏南境多雨。
與此相反,南邊海上卻是又快又近。
“交通不利是一方麵,更多是因為與華王的關係不睦吧,華王眼裏揉不得沙子。”盧照川微笑搖頭:“當初南王回大月探親的時候,華王爺見都不見,已經是撕破臉皮了。”
這個消息讓他們覺得輕鬆。
南王與華王如果聯手,對整個大永的形勢都有巨大影響。
南北聯成一氣,西邊又有大雲虎視眈眈,天京便如身處群狼環伺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