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銀練飄灑,在田野溪流間蒙上一層淡淡光輝。
月牙村,靜靜地匍匐在這安靜祥和的氛圍中,恍如沉睡。
結束了一勞作的田老六伸了伸懶腰,扭了扭酸困的脖子,緩緩向家中走去,敦實略顯渾圓的身形在月光下也拉伸出一條長影。
“累死了,果然還是歲數大了,嗬,這腰,這脖子,這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田老六搖搖頭感歎著,推門進入房中,點燃了油燈,黑暗的房間頓時亮堂起來。
“這臭子平時大大咧咧老惹麻煩,如今不在,一個人還挺無聊的。”他走到田六的床邊,將略帶淩亂的床鋪整理好,將桌子上的物件擺放整齊,不禁自嘲了起來。
“不過出去見見世麵也好,等再過兩年,給他舉辦個像樣的成人禮,也就不需要我管了,再給他找個媳婦,嘿嘿我就能等著抱孫子了,嗯,阿月那丫頭就不錯……”田老六笑眯眯地盤算著以後的日子,臉上滿懷憧憬。
……
“阿嚏!”正走路的田六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把江靈露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六?著涼了?”江靈露奇怪的看著田六,這種氣也不像能著涼的樣子啊。
“哈,沒事沒事,好像鼻子突然癢了一下,沒什麼問題。”田六搖搖頭,表示沒事,自己也摸不著頭腦。
江靈露見他無妨,便不再多問。二人剛剛從點茶師那裏出來,打算再往前逛逛,這一路上新鮮的,奇妙的事物讓二人都大開眼界,也給二人留下美好深刻的印象。
正走著,突然,江靈露聽到一絲動靜,她停下來看了田六一眼,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田六聞訊便也停下腳步,細心聽了起來。
“好像,是哭喊聲!”田六仔細聽了聽,瞬間睜大了眼睛,驚訝道。
他們倆迅速尋找哭喊聲的來源,此時所在的路段,人並不多,很快,他們便鎖定路旁一個較為偏僻的巷子裏。
“走,我們去看看。”江靈露拉著田六便闖進巷子裏。巷子並不深,隻是少有人來,很快他們便找到了來源。
隻見一個大漢滿臉橫肉,留著絡腮胡,正在用一根鞭條抽打著一個人,邊打還邊罵:
“他媽的,你個兔崽子,才偷這麼幾個銅板,還不夠老子一頓酒錢,老子白養你了,你還敢逃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著便加大了力度,抽的愈發凶狠了起來。
而被打的人一邊求饒一邊哭喊著,哭喊聲很快蓋過了求饒聲。
二人趕到後定睛一看,瞬間便怒火上湧,原來被打的是一個年僅八九歲的孩子,此刻身上已經被打的鮮血淋漓,泣不成聲。
“住手!”江靈露率先出手,用背後的油紙傘擋住抽下的鞭條,然後護住受傷的孩子,田六則一拳轟向大漢麵門。
“你們是什麼人,敢多管老子的閑事!”大漢用胳膊擋住田六這一拳,卻被震退一步,他甩了甩有些麻木的胳膊,又驚又怒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五尺多高的漢子,居然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下手還這麼狠,你還是人嗎?”田六義憤填膺地看著大漢,拳頭不自覺握的更緊了。
“不必跟他廢話,這樣的地痞無賴,隻有把他拿下送到官府才行。”江靈露安撫著受傷的孩,用手帕輕輕地擦拭著他身上的血跡,轉過頭來,盯著地痞一字一句道。
“哪來的野子和丫頭敢多管閑事,老子救濟了他,他就得聽老子的,要打要罰也是老子自己的事,這是規矩。開封這麼大,哪輪得著你們當出頭鳥,識相的一邊去,別妨礙老子,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地痞啐了一口唾沫,一臉猙獰地看著二人,看他倆弱不禁風的身板,顯然已經當成初出江湖的菜鳥了。
“規矩?好,那本姑娘就來打破你這破規矩,六,我們上,給這家夥好好長長記性!”
江靈露罷便一馬當先,紙傘一點,瞬間便襲向地痞中路,地痞慌忙用雙臂格擋,然而預料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隻見江靈露在一瞬間便轉換方向。
一個輕旋,猶如靈蛇吐信,速度之快幻灑出一片傘影,刹那間便從攻擊中路轉為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