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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習慣了南風景的喜怒無常,紀靈兮根本沒有在意南風景是否真的已經離開。
今夜的爭吵,南風景認為平常地不能再平常。
可紀靈兮卻在南風景承認自己不是救命恩人的那一刻,悄悄在心裏作了打算。
待夜再深一些,她換下那身紅衣裳,穿上了一身夜行服,收拾了包袱,悄悄離開了榮華宮。
這皇宮來回走了十幾年,她早已熟撚心,成功躲過巡夜的侍衛,逃到了宮外。
待榮華宮的小侍女發現她不見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清晨。
紀靈兮昨夜跑到城門邊上躲著,等到一大早城門大開,便跑出了城。
南風景下達封鎖平陽的命令時,紀靈兮已經跑了出去,成功逃出了他的控製。
逃出城後,紀靈兮擔心會有追兵,因此不敢走大路,隻敢走水路。
她不是要去找誰,是想趕在南風景找到她之前,趕到安山寺剃度出家。
在得知南風景不是自己救命恩人的那一刻,紀靈兮算不上心死,但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留在他身邊。
她不敢死,因為她死了會連累父親。
她現在唯一的骨氣,就是逃走。
安山寺行車要一個時辰,走路隻怕要走上一天。
紀靈兮頂著響午有點熾熱的驕陽走到安山寺山角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
她在山腳下小歇了一會兒,起身準備繼續趕路。
“紀靈兮!”熟悉的聲音嚇地她全身一顫。
隻是聽著聲音,她知道來人是誰。
除了南風景,她想不到有誰有這個能耐,能讓她如此刻骨銘心。
紀靈兮下意識轉身就跑,轉身被迎麵圍上的侍衛攔住去路。
“紀靈兮!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南風景上前扼住她的手腕。
“你放開我!”紀靈兮擰手掙紮,換來的卻是更加粗魯的對待。
南風景索性搶過她手中的包袱,將她兩隻小手都握在手中。
紀靈兮使不上力氣,隻能上嘴去咬。
南風景輕皺了一下眉頭放開手。
紀靈兮借機轉身跑開。
站在一旁的侍衛隻敢攔住紀靈兮的去路,卻不敢觸碰到她分毫。
畢竟她的身份在那,南風景又對她如此緊張。
若不小心碰衣裳,隻怕都會有掉腦袋的可能。
推開站在一邊失神的侍衛,紀靈兮快步跑進森林,一下子沒了影。
她往最黑的地方逃去,逃了大半夜,不敢停下來歇息半分。
實在累地跑不動了,紀靈兮尋了一個草叢躲起來。
腳步聲這個時候從她藏身的草叢邊響起,還摻雜了刀劍的碰撞聲。
紀靈兮一身黑衣裳融入黑夜,她雙手捂住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她在心裏一遍默念,一定不要再回到那個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麵前的腳步逐漸走遠,紀靈兮才小心翼翼地站起,往侍衛追趕相反的方向跑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不時入耳的野獸叫聲。
紀靈兮一個不留神,被腳下瞧不見的樹枝絆倒在地。
她忍痛站起,眼前忽亮起一片微弱的燭光。
燭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照亮燈籠主人的白色衣袍。
紀靈兮順著這片昏黃微弱的光往上看去。
一張沾盡絕世風流的俊美五官也隨即映入眼簾。
讓紀靈兮最為深刻的,是那人的雙眼,明亮又清澈,好像一眼便能將人看穿,肅然的眉眼有運籌帷幄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