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縹緲隱險峰,上下左右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雲霧漫山中。
山麓小徑,一男一女緩緩上山,不是許原、莫湘君是誰?
莫湘君從未想過廬山如此絕美。天池山頂,南望九奇峰,下俯石門澗,東瞻佛手岩,西眺白雲峰。
朝日映輝,暖暖初光從葉莖中灑落,給天台寺染上一層金芒。佛塔鍾樓、古刹老佛,給人一種寧靜悠遠之感。
許原自入天池後,就寧靜怡然,呼吸、步伐甚至舉手投足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節奏。
“老夫高臥文殊台,柱杖夜撞青天開。撒落星辰滿平野,山僧盡道佛燈來。”
青衫斜斜,竹笛挑日。
微風拂麵,鬢角飄飄。
佛塔靜立一人,麵容清瘦,儒士文裝,一雙眼卻異彩連連。
莫湘君望著站立佛塔上的老者有些錯愕,她內心幻想過無數次王屠仙會是怎樣一副惡貫滿盈的麵孔,卻沒想到王屠仙是如此一位風姿卓絕的老人。
“領教!”
許原恭敬一鞠,緊接著悠然踏步,猛地一股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氣勢渾然灑出。
王屠仙斜眼,嘴角輕挑:“你是我見過最清奇的小子,以身入法,法灌入心,一線之隔,天塹!”
許原不由渾身一震。
王屠仙一番話,處處機鋒,內含玄理。
既點破了武裏的道,也點破了許原如今的處境。
高手,大高手!
跟老鬼那個齷齪貨截然不同,這特碼才是高手風範啊!許原不由感慨!
輕踏塔尖,王屠仙飄飄而下,緩緩懸落。
終於,這位不出江湖十年的大高手,正麵對上了許原。
灑眼四周,王屠仙一笑:“你身上有一位王某故人的影子,似乎天生就長著一副受人輕視的臉,可王屠仙知道,你們這張臉後,是絕對的自信!大道有九,留一而活,今日九招定輸贏!”
許原第一次在與人對敵中認真滿臉。
肌肉鼓脹,許原那勻稱的身形爆發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銀芒乍現。
刃出現在許原的掌心,但這次閃耀的光芒卻沒之前任何一次爆裂,一寸一寸推進,始終保持著勻速。
王屠仙眼內爆出異彩,竹笛輕挑。
這刻對麵的小青年,似乎和天地有了某種詭異的聯係。眨眼就融入到了周圍天池諸景中,無跡可尋。
鬼神之機。
竹笛輕輕一晃。
許原速度激增,刃顫抖鋒芒,嗖的狂奔出去,電光火石間完全沒加速度,而是直接拔升到了速度巔峰。
叮!
王屠仙緩緩往前跨出一步,竹笛在不可思議的角度躥出,如同靈蛇。
刹那間,天池寺前,風起雲動,山雨欲來。
刃鋒在被竹笛點中的刹那發出脆響,然後如長眼了般循著詭異弧線繞開竹笛,那一瞬好像周圍所有生機都被刃鋒牽引,壓力猛然在兩人外形成了一個力量層,觀戰的莫湘君不由被擠壓的後退一步,滿臉震駭。
許原動了,五米的距離在他麵前如若無物,一閃即過。
刃鋒不帶任何破空聲,寂靜而又詭異的奔馳而去。
王屠仙嘴角一勾,竹笛回撤,在掌心旋轉。
這小子出乎他預料太多,這麼一記尋常類似開山刀法的簡單直劈居然讓他生出了隻能力敵硬悍的頹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