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趨於停止的一瞬間,一股異常洶湧的感覺在身體四散開來,我能感到瞳孔的急劇收縮,視覺似乎也變得異常緩慢——我清晰看到前麵能通過的縫隙從不斷減開始變得越來越大,攔路的廢車幾乎是貼著我的兩邊帶著餘影閃過,左側車門發出刺耳的劃響,而僅剩的右側反光鏡也在一瞬間粉碎,我甚至看到了碎開來的渣子在漫飛舞。但最重要的是,我們衝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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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震心的爆胎悶響將我從緩慢的節奏中硬拽出來,見前方安全我就立刻回頭去看聲音的來源,隻見後方大概數十米處,銀色的沃爾沃在一陣搖擺之後突然車尾側翻騰空而起,在離地不到半米的高度瞬時翻滾了一圈,接著直接砸上了我們剛剛通過的那一排攔路的廢車。
“呼~~~還不錯,咱這點技術總算沒丟了。”
雷羽的聲音在對講機裏顯得異常低調,我隻是在想如果剛才我的速度稍慢一點,現在應該也就會被砸在那下麵了。
不再去理會摔落地麵的沃爾沃,也不管雷羽是怎麼讓它翻車的,我隻知道這段追逐終於結束了。把住方向盤,點刹減速,直到車子完全停下來。停穩,摘檔,手刹,解開安全帶,呼……
我側頭看了眼車裏的另外三人,先是後座遭受槍擊的雨和狄岩,他倆還好,雖然都是受了驚嚇還沒回過神,但總算沒有大礙。再看副架的林月……這還是人的臉色麼。
林月此時就坐在那一動不動的,倆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前麵,最重要的是她那一張臉,這時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煞是慘白,那要比貞子的白衣、咒怨的白皮,甚至是抹了幾十層粉的白臉蛋更要慎人。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了。
我以前倒是聽過,在車輛高速行駛或是遇到什麼險情的時候,副駕駛的人要比駕駛員承受更為巨大的心理和生理壓力,現在一看才真正意識到那種恐懼會到達什麼地步。
我剛想安慰一下林月,對講機又響了:“石磊,那輛車裏還有活著的,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我這才注意到對講機還被林月握在手裏,而此時的她對雷羽的問話沒有一點反應,我隻好伸手去拿對講機,結果沒想到這丫頭攥的還挺緊,我好不容易才給拿了下來。
“知道了,我這就轉回去。”
我不得不再次開動汽車……等等,我為什麼還要‘回去看看’。
車子已然再次啟動,但我始終沒有調轉車頭。短暫的愣神之後,狄岩在後麵開口了,聲音還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覺。
“磊子,如果有活口,我們該去問問為什麼他們要襲擊我們?”
“為了食物,人員,或者物資裝備。”
“如果活下來的裏麵湊巧有咱隊員的熟人或是仇人呢?”
“湊巧的是我們這幾遇到的熟人已經足夠多了,仇人的話撞成那樣也活不了多久。”
“那我們可以看看他們的車裏還有沒有咱能拿走用的東西?”
“也沒準咱一下車就被他們打一槍。”
“你不準備斬盡殺絕了麼?要是他們再追來……”
不等狄岩完,我已經拿起了對講機,按下通話鍵道:“號車開過來,跟我走。”
話音未落,我便打直方向踩下了油門,雷羽那輛車在片刻的停留後也跟了上來,對講機裏沒再傳出聲音。
沒有回頭的必要了,他們已經輸了,這種情況下,選擇直接離開在總體上對我們更有利。
漸漸駛離了車禍現場,林月在副駕駛發愣,後麵的狄岩和雨也沒緩過來多少,至於我倒還好,就是兩條腿有點發軟。
…………
014春節
我叫,石磊。
如果這隻是一個夢,我希望它可以長一些。
夜幕之下,空氣中彌漫著寒冷的味道,常年忙碌的公路迎來了久未降臨的空曠,就算路邊有著成排的枯樹和路燈,卻也因為消失的人群而同樣讓環境顯得如是寂寥。
我一個人站在這裏,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即便還沒有下雪,我的心裏,也會感覺很安靜。
上的星星、路邊的燈芒、腳下的路麵,這一切就好像那些偶像劇裏的場景,淒美、優雅,還有淡淡的憂傷……當然,如果沒有草坑裏那幾攤狗屎就更好了。
我並不在意那些微的細節,隻關注心靈上的悸動,這種時候,以我的性格當然要清唱一首動心的歌曲。
我這寂寞的旅人,回憶過往的愛戀,在這寂寞的季節。
“風吹落最後一片葉~ 我的心也飄著雪~ 愛隻能望回憶裏堆疊~哦哦~ 給下個季節~~”
老舊又熟悉的歌曲,給了我回憶的勇氣,讓我記起那些過往事物,和過往的人們。
“忽然間樹梢冒花蕊~ 我怎麼會都沒有感覺~ 哦哦哦~ 整條街都是戀愛的人~ 我獨自走在暖風的夜~ ~ ~~ ~ ~ ~ ~ 多想要向過去告……”
啪!!
一個身材臃腫的家夥突然出現在身邊打斷了我的深情,我有些失落,有些難過,有些淡淡的憤怒,但我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