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桂芳看到孫毅一愣,看了看四周,隻見他一人,她神色有些焦急,想張口又忍住。
孫毅上前一步,道:“表姐,我求你件事。”
陶桂芳沉默,了句:“跟我來。”
去了附近一茶樓,孫毅跟在她後麵,上了二樓雅間。
二進去,陶桂芳要了壺茶,等二上了茶出去關上門,孫毅跪下。
“表姐,前無意看到表姐,我一直在附近候著。以前是我對不住表姐,對不住大妞。但我現在沒辦法了,隻有求表姐救救他,他這輩子最對不住的是表姐,對不住二妞。是我,是我對不住表姐,他是聽了我的主意,表姐要恨就恨我,求表姐救救他。”
陶桂芳沒看他,眼神痛苦,望著牆壁,掛著一副畫,畫上有桃枝,一個鳥在樹枝上。
“那年我們離開陶家鋪來到應府,他賣畫為生,我去給人算賬,好歹能混口飯吃。前不久,有個貴人看中了他的畫,非要他進府畫畫。可是我們打聽了,那貴人是……”
是狎戲戶奴,哪裏會把他們當人看。
他沒,陶桂芳也明白,無非是貴人心血來潮戲耍的遊戲罷了。
“他讓我走,回家也好,別管他了,他能活到現在,知足。”
孫毅痛哭,淚糊滿臉。
“表姐,為何我們活著這麼難?我對不住表姐,也對不住他,不是因為我,他在陶家鋪好好的畫他的畫,我喜歡他,可我不敢給爹娘,娶了你又害了你,是我懦弱,想給爹娘一個安心。他自沒父母,從沒有人對他那麼好,男子也罷女子也罷,倆人相依為命一輩子在一起。除了對不住表姐我們沒做過壞事,隻想好好活著,可是為何還是不讓我們活?”
陶桂芳一臉的淚,她從沒怪過表弟,她藏著的心也沒給表弟過。
“他去了貴人家,再也沒出來。我在後門等著,我不能讓人把他扔在亂墳崗。表姐,他還在,求表姐救救他。我看見羅將軍去點心鋪,求表姐救救他,以後我們走,我帶他回家,我護他一輩子。”
陶桂芳明白,表弟讓她去找羅將軍,如果人還在,放了那人出來。這種事情就是告衙門也沒用,隻有求其他有身份的人幫忙。
她點點頭,孫毅了個人名,陶桂芳放下塊散銀起身走了。
站在路上,看著穿著貴氣的婦人下轎,看著挑著竹筐壓彎了腰的老婦人。
同一片下。
陶桂芳回到鋪子,付昔雲讓她去後麵歇會,她去了後麵一個屋子,關上門,拿出她繡的一個手帕,一直帶在身邊,卻從不曾用過。
繡的鳥已經褪色,那人是杜鵑鳥。
很多年前,一個美好的氣,秋風涼涼,她記得她那穿著一件青綠色襦裙,裙擺是她親自繡的杜鵑花,花樣是書店裏買的。
誰都繡得好,街坊們都誇誰家娶了她有福,一手繡活也能補貼家用。
她準備再去買幾個花樣,繡個禮物送祖母過壽。
去了書店,有一年輕男子和掌櫃話,她心怦怦跳,從沒有見過如此俊逸男子。似畫裏一般,眉目清然,衣冠楚楚。
書上那句: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就是這樣吧。
她留意聽,原來她的繡花圖樣是這男子所畫,掌櫃是他遠房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