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病床邊是打開的窗戶。

雲港剛剛才刮過台風,此刻的天氣十分涼爽。

雖然視線泛藍,可窗外的天空和綠樹還有昏黃的綠燈卻都讓人覺得十分舒適。

男人戴著氧氣罩,安靜的閉著眼,睫毛不翹,卻很濃密也很黑,覆蓋住總是冷漠深邃的眼眸,便讓整張臉都變得柔和起來。

沈翩躚趴在床邊,近乎貪婪的盯著他的側臉,恍惚的自言自語,

“等你醒了,我一定會找你算賬的……”

“說話不算話的壞蛋。”

“程致遠。”

“你總數落我不珍惜自己,卻怎麼沒想過,你要是留我一個人,我又該怎麼辦呢?”

少女慢慢握住男人搭在床邊的手,白皙脆弱的指尖緩慢滑過那些薄薄的繭,她將臉埋入他的掌心裏。

大約是因為輸液太多,掌心涼涼的,卻也有基本的溫度。而她指尖扣住的他的脈搏,也在輕微的跳動著。

這讓她很安心。

少女微微勾唇,把汗水和眼淚都擦在了他的掌心裏。

“快點醒啊。”

“否則我就不等你了。”

視線緩慢的模糊,她陷入模糊的混沌之中。

於是程玉清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趴在侄子床邊的少女背影。

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讓她看起來瘦弱得仿佛一捏就碎。

風從打開的窗戶外吹進來,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潮濕味道,遠遠的昏黃路燈為背景,男人沉睡的側臉,少女趴在床邊的背影,在滴滴的醫療器械聲裏,一切看起來都很安靜。而他們緊緊交握的雙手,落在外來者的眼睛裏仿佛是某種扯不開掙不脫的羈絆。

程玉清被這畫麵噎了一下,然後她努力讓自己冷著臉走過去,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沈翩躚床邊的呼叫鈴。

“沈小姐還是好好躺在自己床上吧,否則到時候霍先生恐怕要把責任推到致遠身上了。”

她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皺著眉等沈翩躚的反應。

幾秒之後少女卻依舊沒有半分動彈。

她有幾分了悟的挑了挑眉,不等她上前,病房便匆匆走入幾位白大褂來。

看到沈翩躚的模樣他們幾乎大驚失色,急忙將人抱回病床上。

而這個過程裏她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不出程玉清所料,已經再次昏睡過去了。

看著少女安靜的眉眼被匆匆推出視線之外,程玉清有幾分負責的垂下視線,看向了程致遠。

而就是這一眼,她看到男人放在床邊的手掌像是要抓住什麼般微微收了一下,而他掌心裏,還留著少女的溫度,和那些汗水眼淚。

程玉清臉色立刻緊張起來,一邊按了呼叫鈴一邊靠近過去。

·

茂叔接到電話的時候沈翩躚才剛剛又被推進了觀察室。

醫生正圍著她做各種檢查。

光頭大叔擼了一把臉,勉強打起精神接了電話。

“喂,您好,這裏是沈翩躚的經紀人崔茂。”

“……”

“喂,您好?”

“……”

長久的時間裏,他隻能聽到一陣安靜的呼吸聲。

心力交瘁的崔大叔不得不翻了個白眼,幾分有氣無力的罵了句神經病。

然而就在他即將掛電話的時候,那邊傳來斷斷續續的笨拙聲音。

像是小結巴一般的艱難的做了自我介紹,

“我……我是……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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