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匆匆走進醫院大樓的嚴逸被人擋在麵前,原本冰冷到充滿戾氣的表情在看到來人後突然一怔。
身後愈發洶湧的人聲裏,他看到麵前的男人白著一張臉脫掉了外套,伸手便蓋在了少女的頭上,隨後他抬手不容拒絕的將人接了過去。
懷裏空下來的瞬間,嚴逸覺得心髒也仿佛空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抓,卻隻觸摸到一手冰涼的空氣。
“跟著我試試看?”
仿佛是從冰庫裏被拿出來的聲調響在耳邊。
嚴逸抬頭,隻看到男人微側的臉,戴著眼鏡對他來說並沒有變得更加斯文儒雅,反倒愈發有種不可接近的冷意和戾氣。
他抱著那少女,甚至沒有轉身,隻微微側頭的一個眼神和一句話,便將所有記者震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隨後他沒再耽擱,抬腿便大步朝大樓內走去了。
嚴逸看到他懷裏的少女,從那件外套裏伸出了手,顫顫巍巍的抱緊了男人的脖子。
程致遠的背影越來越遠,而那群記者已經逐漸將嚴逸淹沒。
“經紀人先生,請問這件事情的前後始末到底是怎樣的?”
“經紀人先生,翩躚小姐傷得重嗎?會不會從此不能說話了?”
“經紀人先生,到底是你打的淩嘉琪還是沈翩躚打的淩嘉琪?”
“經紀人先生,你是故意打在淩嘉琪臉上,想要讓她毀容的嗎?”
······
各種尖銳刁鑽充滿惡意的問題紛遝而至,嚴逸在這樣的嘈雜裏終於從那隻抱緊男人脖子的纖細手臂上收回視線。
他看向四周擁擠的鏡頭和話筒,緩緩的環視一周後,所有鏡頭都從不同角度錄下了這一個笑容。
像是從心底慢慢浮現在臉上的,禮貌的,甚至溫和的,充滿了嚴逸式客氣周到的笑容。
用這樣叫人無限好感的表情,那位戴著眼鏡的金牌經紀人先生,對著麵前的話筒問,
“她毀容了嗎?”
嘴角笑容加深,鏡片反射著燦爛又刺眼的白光。
經紀人先生輕輕道,
“那真的是太好了。”
·
另一側,沈翩躚在剛被接入另一個懷抱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眼淚了。
直到程致遠用外套蓋在她頭上,熟悉的味道將她完全包裹,她終於哭了出來。
一路上細碎隱忍的哭聲接著越來越大,直到程致遠抱著她走進大樓,進了電梯,少女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男人甚至已經能感覺到胸前蔓延開來的濕意了。
“好痛······好痛······”
沈翩躚邊哭邊往男人懷裏用力蹭,像是想要緩解這過於劇烈的疼痛。
電梯裏的其他幾個年輕乘客從見到程致遠的第一眼便瞪大了眼睛,隨後更是有人悄悄在後麵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但此刻程致遠早已沒心情去管別人的舉動,他的全身情緒都已經被少女哭慘了的嘶啞聲音調動得緊張無比。
那一聲聲喘不上氣的哭聲落在他耳朵裏,就跟上刑一樣楔入他的骨頭縫裏,讓他產生更甚千百倍的痛感來。
電梯一層層上升,他看著那緩緩變化的紅色數字,隻覺得這電梯速度慢如龜爬,黑色火焰灼燒在心底,已經熊熊燃成了一大片。
他一邊盯著那變化的數字,一邊忍不住用蒼白的嘴唇用力印在了少女被冷汗浸濕的額頭。
“不會有事的。”
唇間觸到汗津津的肌膚,還有少女每一寸皮膚傳來的細微顫抖。
他的聲音於是一梗,再說出來就更顯得喑啞和艱難,
“乖,不會有事的。”
話音落,一個側對著他們的手機鏡頭裏,清晰的映出了一顆從男人眼角砸下來的水珠。
那個正拿著手機的男人當場便呆住了,直到電梯到了,男人匆匆走出視線時,他都沒能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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