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兩人一問一答,聲音都冷冷淡淡的。
少女最後的回答落音,男子低頭吹藥的動作稍頓,抬眼盯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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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莫名的沉默裏,夏拂衣慢慢移開了目光,而李熾依舊盯著她,片刻後才淡淡道,
“初冬時節也能上火,拂衣果真與常人不同。”
夏拂衣:……
“什麼毒?”
猝不及防一針見血的提問。
夏拂衣一怔,瞬間掀起眼簾看向了李熾,男子卻依舊在低頭慢慢將湯藥吹涼,仿佛剛剛問出那個問題的人不是他。
初冬的淡淡天光從簾外濾進來,將他勾勒成一道寂靜的剪影,落在人眼底莫名便生了淡淡涼意。
本想繼續瞞下去的夏拂衣,看著這道剪影,不知為何就暗了暗目光,垂下了眼皮,輕聲道,
“紅霜。”
又是一陣沉默,李熾將手中藥碗遞給夏拂衣,聲音了聽不出任何情緒,
“等退燒了你就回天機門,找他們要解藥。”
“我不去,”
夏拂衣沒有接碗,依舊躺在床上,黝黑眼底一片平靜,
“去了他們也不會給我的,何況我要是走了,他們又會立刻回來的,連棠打不過他們。”
李熾端藥碗的手依舊沒有收回來,他盯著夏拂衣,眼底一片暗色,卻始終沒有說話。
夏拂衣卻沒有停止,她忍著喉嚨深處傳來的血腥味,繼續道,
“我本就來自天機門,和展落英也很是熟悉,這紅霜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發發燒吐吐血而已,對內力沒有任何影響。”
李熾依舊沒有說話。
沉默中車廂內的氣氛越發變得微妙起來,夏拂衣想再說點什麼緩解氣氛,在男子的目光下卻莫名的不敢出聲。
直到許久之後,李熾才將手中的藥碗放到了夏拂衣身邊,淡淡說了兩個字,
“隨你。”
他起身掀開車簾出去了。
直到那修長身影消失在車簾後,夏拂衣才閉了閉眼。
猛然放鬆的身體抵擋不住從骨髓深處傳來的劇痛,她全身僵直的躺了一會兒,抬手抹了抹自己唇角,一點鮮豔血色沾在蒼白指尖,色彩對比得鮮明而又冰冷。
她麵無表情的咽了一口喉嚨裏湧上來的鐵鏽味,然後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不知多久以前的記憶。
縹緲山劍閣之下坐落的是展落英的紅霜閣。
那會兒她還是天機門的劍閣閣主,最愛做的事,除了練劍和教訓徒弟,便是去找展落英串門。
“紅霜是我的成名毒。”
紅衣在她的餘光裏一旋而過,發如墨衣如血的男子走過她身前,眼神斜斜的瞥了一眼她手中拿著的小玉瓶,
“紅霜原本也不叫紅霜,隻是因為第一個死於它的人名字裏有個霜字,所以才會改名為紅霜。”
“那為什麼不是白霜?”
那時候的夏拂衣就已經是個不苟言笑的大冰塊了,明明長了一張足以驚豔眾生的臉,卻偏偏從來不笑,看人的時候眼睛裏就跟含了冰塊一樣,清淩淩的攝人。
“知道任秋霜嗎?”
當時還很囂張的展落英搖著自己手中的瓷瓶,不知裏麵裝了些什麼害人的東西,他低頭輕輕一嗅,在昏暗的光線裏微微閉眼勾起嘴角,露出了滿足不已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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