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真的變了。
殺伐果斷,狠辣無情。
再不是先前的恭順溫良了。
而在兩道婀娜身影消失不久,一道黑影落在崖上,神色平淡,眼中似有若有所思之色。
須臾,一道清風拂過,黑影如同夢幻般破碎消散,仿若從未來過。
稍許,兩道身影姍姍來遲,重傷未愈的王道盛大氣不敢喘,垂首恭立。
那位執法殿之人若有所思。
聚仙坊外。
去而複返的司馬元自懷中摸出一張麵具,緩緩貼戴在臉上。
數刻鍾後,一位頭戴絳色灰衣的陌生青年,走入‘紫氣東來’店,給櫃台青年出示了一張地契之後,老掌櫃急匆匆跑出,將其迎上三樓。
司馬元靜默在三樓,不言不語。
稍許之後,他方才徐徐言道,“吳掌櫃是,本月的利潤被趙氏拿走了?”
背後一位身披紫霄派外門弟子道袍佝僂老者苦笑一聲,“不錯,店鋪東家更換之事,老朽也是蒙在鼓裏,直到東家您過來方才知曉。”
司馬元臉色微沉,“那你們就平白無故地將利潤交予其手?”
老者感受到這位新任東家的怒意,他臉色微繃,“東家如欲責罰,老朽願一力承擔,隻是與這幾個子無關。”
司馬元轉身看了看對方,如此綿裏藏針地話語他如何聽不出,暗道果然是個人精。
他眯了眯眼後,忽然問道,“店中寶庫歸誰監管?”
老者臉上如老樹盤根的皺紋微動,低聲道,“寶庫鑰匙為鋪中範管事掌管”。
範管事名喚範桐,名雖不雅,但人卻有一股儒雅書生之風。
司馬元看了眼吳老頭身後垂首數十人,皺眉道,“範管事何在?”
吳老頭垂首道,“回東家,範管事因病休假,不知去向。”
司馬元眉頭一挑,“也就是,今日某家是拿不到店鋪利潤了?”
吳老頭佝僂身軀微躬,沉默不語。
司馬元忽然展顏一笑,道,“也罷,今日就到此為止。日後當鋪分潤直接交予我手,無須送入寶庫。”
臨走之際,他看了眼吳老頭笑道,“我觀吳老似臻至第九層了,不知可曾尋到築基丹?”
吳老頭歎息一聲,“東家哪裏話,築基丹何等珍稀,我等豈有那等聖物。”
司馬元不置可否,目光微抬,輕聲道,“吳老日後定然會成為宗門砥柱,想必區區掌櫃難入吳老之言,卻不知可曾為當鋪選好接班人?”
吳老頭身影一顫,再也無法保持從容鎮定,抬首看向司馬元地眼神似有難以置信。
他在東來當鋪經營了數十年,當家換了一茬又一茬,但他依然屹立不倒。
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對當鋪的絕對掌控。
動了他,不僅收益一無所有,就連當鋪都會關門大吉。
故而以往那數任東家都未將其攆走,然而今日這位,態度之強硬令他始料未及。
他額頭微微冒汗,低垂地皺紋臉上閃過一絲陰晴不定。
對方難道真的不在乎?
吳老頭委實不敢賭。
他內心一歎,當初就該將那趙家子殺了,將地契奪過來。
可就那麼稍稍猶豫,東家便再次更換,且其難纏之程度猶在趙氏之上。
吳老頭一咬牙,低聲道,“請東家隨我來”。
話音剛落,便伸手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