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司馬元大手襲來,那道魔影竟不加抵抗,直接硬生生受了這一擊,悶哼聲一出,當即踉蹌而退。
繼而在司馬元瞳孔一縮中,那魔物魔氣散盡,露出讓他難以置信的麵孔。
隻見其形容枯槁,瘦成骨架,全身氣息也不過靈神巔峰,但真正令司馬元大驚失色地卻是其麵孔,赫然與司馬元有著七成相似,宛若司馬元中的中年版。
但眉宇間那點孤傲之意卻是司馬元無法比擬,司馬元再傻也明白髮生了何事,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中年魔神,正是司馬幹。
這時,一道柔風襲來,卻是柳嫣然趕至,酈瑤臉色微白,對著柳嫣然微微揮手,便讓她離去。
司馬幹轉頭對著酈瑤柔聲道:「你先出去,讓我跟他單獨談談。」
酈瑤目中隱有擔憂之色,司馬幹笑了笑,暗道無礙。
待酈瑤走後,司馬幹方纔目光複雜地看著司馬元,欣慰地笑道:「能在三百年內臻至道尊,你果然未曾辜負為父的希望。」
豈料司馬元皺眉地擺了擺手,「有事說事,不用扯這些沒用的。」
司馬幹聞言笑容有些牽強,看著身前場景,沉默片刻後,緩緩言道:「當年我欲專修魔道,被山門所不容,連累了你們娘倆,是我對不起你們。」
司馬元眼神一垂,他目光一沉,直視司馬幹。
司馬幹坦然對視,毫不作偽。
司馬元默然良久之後,緩緩言道:「是道是魔,於我而言並無差別;若心懷天地,便是道修;若自私自利,則近魔道。」
「一直以來,不管是道修也好,魔門也罷,於我而言,隻要不曾傷害我的親友師門即可。」
他目光一抬,看著司馬幹,輕聲道:「所以,你入道門也好,專修魔功也罷,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無法幹涉,也無權幹涉。」
「我也不想幹涉」。
他語氣一頓,有些低沉地道:「我曾問過有關你們當年之事,你們既然都不願說,那我也不再多問,不過日後隻要你行事不可牽連到妹妹即可。」
司馬幹聞言,魔心一顫,沉默不語。
司馬元道完之後,便走出了樓閣,看了一眼佇立在外的酈瑤一眼後,輕輕點頭,旋即袖袍震滂,似有龐大掠影橫貫天際。
霎時,靈瑤洞天顫抖,似有崩潰之兆。
酈瑤花容失色,大叫道:「血脈覺醒!」
當司馬元踏出靈瑤洞天時,不知為何,心頭的某個掛念漸漸轉淡,直至消失不見。
他負手而立,抬首望天,喃喃自語地道:
「大鵬起兮雲飛揚,展翅飛兮亢歌唱。扶搖上兮九萬裏,渾天勤兮九洲盪。」
吟聲剛落,一道龐大的遮天之翅自司馬元身後展開。
翅膀伸開的瞬間,妖族妖聖宮,正在黛膳房內的一對祖孫女抬起頭,看向東北方位。
琉璃世界內,一位素容尼姑手中檀珠一顫,古井無波地青眸內,似有痛苦之色閃逝。
而靈瑤洞天之內,那團魔影正在劇烈勤滂,似有極其重要之物失去。
而外間,當司馬元異狀傳出後,仿若是一個訊號吧,各地皆有法力散開。
蕭氏祖地,一對爺孫目光從棋盤上移開,那位老人輕聲道:「時候到了」。
蕭毅齋聞言後,非但沒有餘毫喜悅,反而默然點頭,如赴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