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東南,長江與贛江交彙之處,有一座城市名叫豫章。此地既處要道,往來商戶船隻如雲,更兼鄱陽湖木材魚蝦之利,自千年前吳王差建城,便是東南一都會。自大晉建立以來,朝廷征集百萬民夫,開挖運河,將贛江延長至廣東道廣州郡,四海運達廣州的海外奇珍遠遠不斷的通過贛江運至豫章,再沿長江進入大運河運抵神都,豫章因此一躍成為下數一數二的名城巨邑。除去神都洛陽,南都金陵,豫章僅次於長江與大運河交彙處的揚州,故有“楊一豫二”的法。
城中九龍湖畔,一座高大莊嚴的府衙坐落於此,門口匾額上書“大晉監察院江西按察司”,卻是江南西道巡撫府下三司之一按察司,專門管轄修真者及官員犯罪,下轄五百員錦衣衛,全由通過科舉的修真者中成績優異者選拔而來,辦案中有權調動除巡撫、布政使衙門外所有部門協作,全省布有明線暗線數不勝數,端地是位高權重。衙門內各建築壯麗堂皇,卻有一間被稱為“慈堂”的房屋,光線陰暗,沉悶的空氣中流動著刺鼻藥水氣息,乃是停放涉案被害人屍首的地方。
房內卻有兩人身著飛魚服,正麵色沉靜的檢查著麵前的屍體。
良久,其中一人問道:“靈運,你怎麼看?”
被稱為靈運的人全名為陸靈運,本來是金陵市一名普通司法部門公務員,結果在5歲休假登山時失足墜崖,一覺醒來便在一名也叫陸靈運的14歲少年身上,這少年是個孤兒,又是癡呆,還好姑母家中有錢,人也善良,將其撫養長大。所以陸靈運靈穿沒廢半點力氣,就被周圍的人當做開了竅,而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穿越後陸靈運莫名的在與宗族關係密切的長樂宗選拔弟子考試中被認為修真賦異稟,直接被門主嶽群收為內門弟子,年便突破了練體期,進入了煉神境。這可把他的親戚朋友們高興壞了,要知道末法之後,修真者的力量急速衰弱,普通修真者有九成終身無法突破練體,突破後又有九成一輩子隻能停留在煉神。近千年來,別突破入聖境渡劫飛升,哪怕進入金丹境的強者,也隻有寥寥百餘人。洞福地靈氣散盡,修真者們不得不離開名山大川,和普通人共同生活。陸靈運這種17歲進入煉神的,可以是一省難見的才了。
進入煉神的陸靈運十分世俗的選擇了參加科舉考試,求一個鐵飯碗。這科舉是第一任修真者皇帝,也就是大晉太祖司馬亮創建的,分省考和殿試,通過省考為舉人,可在省內做官,做官三年後可參加殿試,通過後為進士,可在翰林院提升修為,也可直接到六部為官,如果一旦突破煉神達到神通之境,那前途更是無法限量,可以是宰相的終南捷徑。
而考試內容其實十分簡單,分為文考和武考,先武後文,武考隻有一項,便是測定考生是否進入煉神。通過後便可以進入文考,擇優錄取。但由於本身能突破煉神的人就少的可憐,基本上文考隻是走過場。
陸靈運一次便通過了省試,在通過者裏他的年紀是最的,主考官江西學政胡如真也對其十分欣賞,便把其分發隻最重要的三司衙門之一按察司當差,成為了一名光榮的錦衣衛,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
陸靈運當差三年,辦案無數,當下便詳細的到:“屍體經脈穴道完好,沒有被靈氣傷害的痕跡。傷口為刀傷,且不規則,應是被七品以下大刀所傷。傷口共有四處,脖子上的要害一處,離要害1至寸的非要害處三處。”
“被害人饒餘,乃是城中商人,開了兩座布匹作坊,其父為城中名醫。未修真,且無官府關係。據目擊者,在月華坊喝酒是因醉與隔壁桌的黑大漢發生衝突,被其所殺。”
“殺人者黑大漢,自知殺人闖禍,故直接從月華坊經西門出逃,被得到消息的豫章郡捕快跟蹤,目前消息,其躲在靈穀山上的正覺寺內。”
陸靈運最後總結道。
“結論呢?”
“暫時還沒有。”
“還沒有?”發問的錦衣衛張權顯得有些疑惑,他比陸靈運年長7歲,但和他同年進入按察司,感情深厚,便直接到:“這不是一起很明顯的僅到煉體期修為的修真者酒後與民眾起衝突後,激情殺人的案件嗎?殺人者是個初犯,連巡捕房的捕快都能輕鬆跟蹤而不被發現。”
“沒錯”陸靈運道,“不管從哪個方麵看,這都是一起簡單的修真者殺人案件,但你不感覺,太巧了嗎?”
“你是,神都的貴人正要來的時候?”經過提醒,張權也緊張了起來,畢竟,此次的貴人非比尋常,江南西道按察司把所有在外的錦衣衛都收回豫章,正對城內的幫派及不穩定因素進行毫不留情地毯式打擊掃蕩。所以,本來一般應該由四人組成隊辦理的修真者殺人案現在隻能由他們兩人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