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西餐廳在午餐這段時間,顧客較少,不比傍晚,所以停放在門口的車輛不多。
靠在悍馬座駕上的胡有財,將夾煙的手托在車窗上,彈了彈煙蒂上的黑灰,笑道:“小鈞,財哥在江陵市也算小有名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以後遇到什麼事,葉市長不方便出麵,你可以叫財哥幫忙,別客氣。不過,別怪財哥多嘴,為什麼你放著好好的學校不去,葉市長難道不說你?”
先前,葉鈞有一搭沒一搭與胡有財瞎掰,當說到昨天跟學校請了霸王假,就連胡有財也不由莞爾,或許是將葉鈞想到遊手好閑那一層,並不在意。既然葉鈞主動找上他,作為江陵市的一霸,沒道理力所能及的事不幫著捏著,反正瞧著葉鈞斯斯文文的模樣,也不像闖大禍的主,至少還沒到需要他出麵擺平的程度。
“財哥,你可千萬別在我爸麵前提這茬,他還不知道,我也打算先瞞著。”葉鈞笑道。
“放心,財哥不是喜歡嚼舌頭的人。對了,既然不上學。 ,打算做點什麼?倘若好玩,叫上財哥,不管怎麼說,江陵市大大小小能玩的場子都熟。”
胡有財這話,聽起來像是附庸風雅的調調,但葉鈞知道,這是一種不留痕跡的試探。倘若說一些沾花惹草的地方,或者年輕人流連忘返的館子,說實話,頭兩天,胡有財還可能陪著,湊湊熱鬧。但之後,準會有一大堆借口開溜。
葉鈞見時機到了,便直言不諱道:“其實不去學校,就是想趁年輕多賺點錢,起碼以後不至於餓肚子。”
這話顯然有些出乎胡有財的預料,稍稍提了提興趣,笑道:“小鈞,你媽可是上市企業的董事長,餓誰,也不會餓你吧?再說,現在賺錢還早,這世道凶險,起碼完成學業,才該想這事。財哥是過來人,這些年雖然風調雨順,但還是吃了年輕時不思上進的苦,沒學曆,你看,連你嫂子都瞧不起,更別說進西餐廳,就是不懂怎麼跟洋鬼子打交道,怕讓人看笑話。”
聽起來像是語重心長的勸說,但臉上那抹興趣立即出賣了胡有財的真實想法。葉鈞故作不知,假裝不在意道:“財哥這話說得沒錯,可是,不趁著年輕多賺些錢,rì後還想賺,就難了。畢竟現在的人,都意識到文化知識越來越重要,等過得10年,怕滿大街都是聰明人,到時候就算學有所成,也是給人打工的貨sè,哪能像財哥這樣,做老板,請博士、碩士當下屬使喚?”
“嘿嘿,小鈞,你這說法挺中聽,看樣子,有門路了?”
胡有財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畢竟葉鈞越出乎他的預料,就越說明葉鈞有可取的價值。這一點,葉鈞又豈會不知,若有所思道:“賺錢的門路挺多,之前我爸一聽說要來江陵市走馬上任,就讓秘書搞了不少關於江陵市城鄉建設的資料,所以多少有點底。而且,眼下就有一個賺大錢的機會,不出半年,準得翻幾番。”
“幾番?小鈞,你可別唬我?”
葉鈞這話,其實暗含著一道訊息,目的,就是讓胡有財放鬆jǐng惕。其實江陵市河壩問題,作為江陵一霸的胡有財豈會不知其中的貓膩,可惜水太深,背後的老頭子不允許他摻合,說是容易惹禍上身。胡有財也不敢碰那塊,但自從葉鈞給他打電話開始,胡有財就一直擔心與葉鈞走太近,會不會出事。畢竟葉揚升的為人作派,胡有財早已調查清楚,料想一旦上任,怕是八成要著手撼一撼河壩的堅硬。
不過,現在一聽葉揚升竟然注意力全其中在江陵市的城鄉建設,也悄悄放下心裏的那層擔憂,起碼,他覺得,應該跟葉鈞稍稍再走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