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隻是一直以為自己身體無恙,倒是沒想過受了這麼重的傷。”
葉鈞下意識想起那幕如夢似幻的經曆,以及身兼的天賦‘內養’,以他上輩子對傷情的判斷,很清楚之前遭受的刀傷,不可能這麼快就有著愈合的跡象,更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清醒過來。暗道這次是抽了一項最為及時雨的天賦,否則,怕是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康複到這種程度。
憶起當天夜裏血腥屠戮的一幕,事後想想也不由一陣心悸,葉鈞很清楚,當時他滿腦子就是解決掉眼前這群人,然後帶著受驚的韓芸逃跑,以及給蘇文羽等人通風報信。可沒想到,這種近乎急功近利的思維,險些讓他走火入魔,依著‘狡身’所帶來的身體協調xìng,竟然使出了上輩子某個瘋子的快刀絕技!
那個瘋子自稱是大刀王五的嫡傳後人,作為晚清十大高手遺傳下的刀法,葉鈞同樣是機緣巧合才有幸得以一見,可以說,刀法代表著正義,隻是葉鈞壓根沒領悟到刀裏麵暗藏著的jīng髓,就胡亂效仿。現在回頭想想,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真可謂一字之差,差之千裏。明明是一種蕩漾著浩然正氣的刀法,可到了他手上,竟成了邪氣凜然的劊子刀!更險些讓他陷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入魔狀態!
“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要調養好身子,否則,老爺子非扒了我不可。實話告訴你,老爺子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次你出事,責怪我事先沒通知他你已經到了南唐,而且還跟我見過麵。”
董尚舒大吐苦水,瞧著葉鈞滿臉笑意,頓時唉聲歎氣道:“老二跟老三都有出息,現在連你都這麼有出息了,也難怪老爺子是越看我越不順眼。小鈞,咱們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問你件事,你可別瞞著我。”
“表哥,你都說咱們是自家人,哪會沒事找事騙你?”
瞧著董尚舒一副毫無城府的模樣,葉鈞心中一陣暖意,不過他卻清楚,這副看似木訥的外表,隻是一層哄騙世人的外衣。倘若董尚舒真沒有手段跟心智,豈能成為南唐市公認的頭號紈絝?以為他傻的人,要麼死了,要麼被整得半身不遂。以葉鈞對董尚舒的了解,倘若這位表哥能夠收斂那玩世不恭的態度,將這心思用在正途,怕是就連董文太也要感慨所謂的江山代有才人出。
也就是因為董文太清楚這位嫡孫深不可測的潛力,卻未將之用在正途,才愈發火大,這就是所謂愛得越深,恨得越深。
“關於那篇《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汙染》,真是你寫的?”
董尚舒一席話,讓葉鈞悚然一驚,當下臉sèyīn晴不定,不過很快卻微笑道:“沒錯。”
董尚舒緩緩點頭,收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嚴肅道:“小鈞,不想聽聽為何我知道這事?”
“表哥,我知道你會親口解釋的,所以沒必要問。”
“難怪老爺子說你是咱們家中最有出息的第三代。”
董尚舒嚴肅的神sè再次鬆弛,大大咧咧道:“其實有一天,我本打算跑到老爺子書房偷偷弄幅字畫,拿去找行家品鑒,誰成想還沒搞到手,老爺子就領著個上校軍銜的家夥闖進書房,差點沒將我活活嚇死。好在我躲在桌子底下,這才偷聽到關於這篇論文的事情。”
“這麼說,外公也知道了?是那個上校說的?”
葉鈞下意識聯想到高長河這人,瞧見董尚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由暗道原來自己在江陵的一舉一動,早已有著人在旁監視。盡管葉鈞並不喜歡這種遭人窺視的行為,但還是刻意將這念頭壓在心底,並不打算捅破這事。從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很明顯高長河安插在自己周身的眼線也有著一些用處,起碼出了這麼大事情,醒來後不僅沒被jǐng察審訊,而且還身處在軍方直屬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