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羽的反常神sè,確實讓葉鈞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說,依著現在的布局,料想即便存著一些不穩定的因素,但實際上卻還在掌控之中,至少脫離不了大環境下的順勢而行。
隻不過,蘇文羽卻有著不同的看法,跟隨董素寧在商海中乘風破浪,自然對社會的認識不會太過膚淺。當然,上輩子作為商界驕子的葉鈞同樣有著不遜sè旁人的豐富閱曆,但蘇文羽一句話,卻讓葉鈞悄悄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小鈞,依著你對zhèng fǔ的了解,是不是就簡單認為,當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就能安安穩穩坐收漁翁之利?”
“蘇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盡管葉鈞已經窺視到了近在咫尺的門徑,但始終有著一堵無形的牆壁擋在身前,讓葉鈞無法更下一層。
“誠然,你這種布局無可厚非,理論上也同樣無懈可擊。但是,其他地方我不清楚,隻不過江陵市,倒是知道一些,我很想問一句,你到底有著何等依仗,敢確定老{百姓就會通過報紙了解這起在你看來jīng心布局的糾紛?你確定在屈指可數的讀者群裏,能引發來自zhèng fǔ方麵的顧忌?”
蘇文羽頓了頓,先是瞥了眼葉鈞苦思皺眉的神sè,這才自顧自道:“或許,在京城這種一線大城市,確實有不少百姓願意購買晨報、晚報,但心態卻不是管是非,而是看是非,說難聽點,就是敢怒不敢言。這年頭街邊有人被撞成殘廢,甚至死在大馬路上,圍觀的百姓也隻是湊湊熱鬧,事後可能會跟街坊嘮叨,但這明顯隻是說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最關鍵的,這種可有可無的影響力,還不足以引起zhèng fǔ的重視,甚至忌憚!”
葉鈞一瞬間冷汗直流,這問題他沒想過,因為滿腦子都停留在十年後網絡興盛的時代裏。在上輩子那種年代,即便是一些炒作的小新聞,都能讓某位主角竄紅整個網絡,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所以,葉鈞一直認為,這種來自群眾的影響力,能讓任何一方水土的zhèng fǔ重視,絲毫不敢怠慢。
可是,到頭來,葉鈞卻發現,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缺少了結合這個時代行情的考究。
被蘇文羽點醒,葉鈞很清楚,就算某天這些新聞遭到披露,肯定不會有百姓站出來申訴抗議,怕是就連最起碼的說是非、辯黑白,也是捉襟見肘。因為老百姓的rì子簡簡單單,rì出而作,rì落而息,這已然成為一種習xìng,倘若這個年代網絡普及,自然會有好事者將新聞傳上互聯網,引發網友間的爭議。
但這個年代,想用十年後的人文風情營造出一模一樣的社會壓力,顯然這法子是行不通的!
蘇文羽的疑惑並不僅僅如此,看也不看葉鈞鬼使神差的模樣,平靜道:“再者,我不清楚在麵對zhèng fǔ以及執法機構的阻力後,媒體還有沒有機會采訪甚至曝光這事,畢竟這年頭,不管多大的是非,隻要有人願意,就能運用通天的手段壓著掩著。就說前陣子南唐大街上死那麼多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黑社會火拚,卻依然有人能壓下這種死傷幾十人的大案子,怕是小小的土地糾紛,還真就難不了這些zhèng fǔ。”
葉鈞暗暗苦笑,怕是蘇文羽都不清楚,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這起凶案的製造者,暗想倒是錯誤判斷了這個年代不為人知的貓膩,葉鈞不得不推翻之前的計劃,重新構思,因為他很清楚蘇文羽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zhèng fǔ會不會采取暴力的手段強製xìng征收土地。畢竟麵對一群沒文化沒背景的農民,顯然沒人會當回事,除非,這些農民將事情捅到省裏,甚至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