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祿說完,忽然轉過身,盯著葉鈞:“年輕人,你很特別,盡管阿財各方麵都讓我這做父親的滿意,但有一點必須得承認,他不如你。”
說完,胡安祿就關上門,離開了這間包廂,確切的說,是這處代表江陵權貴雲集的清岩會所。
包廂內靜得可怕,楊婉低著頭,似是在思索胡安祿臨走前的那番話。而胡有財,卻滿臉不解,似乎不明白葉鈞到底想幹什麼?難道真如胡安祿所言,葉鈞打算隻身撼動甚至推翻江陵潛藏無數貓膩的河壩?
不過瞧著葉鈞坦然若定喝著茶水,即便胡有財有著極高的定力,但還是無法達到葉鈞這種處之坦然的沉穩,當下急道:“小鈞,你到底是怎麼想得?難道有我爸的幫襯,成功xìng不是更大?”
“財哥,首先,我得感謝你這麼信任我。其次,我也感謝你能為了幫我,而請動胡叔叔。”
葉鈞放下茶杯,淡笑道:“隻不過,這件事不能有外人插手,這關乎著我爸的前程,別看現在我爸還未奔赴江陵走馬上任,但已經有很多雙眼睛在旁窺視。換句話說,這件事,不能依仗任何的外力,這是遊戲的規則。”
“什麼人?”
胡有財驚訝於葉鈞這話裏有話的深意,他很聰明,自然能聽出葉鈞念叨的那群旁觀者,怕是來頭都不會小。
“財哥,具體是些什麼人,我無法透露。但我倒是能提示你一句,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而江陵的河壩治理,就是這化龍的風雲。”葉鈞一字一頓道。
“成則扶搖青上,但倘若敗了,又該如何?”胡有財微眯著眼,嚴肅道。
“敗則萬劫不複。”
葉鈞似乎聯想到上輩子被抗洪戰士打撈起的兩具浮屍,心中隱隱升起一陣憤憤不平,不過這股情緒未曾醞釀太久,而是換上一副四平八穩的波瀾不驚,朝胡有財笑道:“財哥,你還願不願賭上一把?”
對於葉鈞這個問題,胡有財倒是不驚不疑,很肯定的點點頭,道:“這確實是這輩子最大的賭博,倘若輸了,目前打下的基業,也將毀於一旦。不過,財哥相信你,就算輸了,財哥還年輕,輸得起。”
“好!財哥,咱們以茶代酒!”
“好!”
說著,葉鈞與胡有財各自舉起那青瓷茶杯,碰了碰,便一飲而盡。
或許是上輩子積攢下太多的人情冷暖,讓葉鈞不由自主產生一股淺暗示的自我保護,但卻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隻不過,也不會饒恕那些對他有企圖、有野心的不甘寂寞之人。
盡管胡安祿的出現讓葉鈞大呼意外,但這位名動京華的男人之所以願意屈尊,陪著一群年輕人鬧騰,多少與存著間隙多年的親兒子有關,為了獲取親兒子的諒解,作為不負責任,卻懺悔多年的人父,倘若真可以血腥屠戮一些人而讓這股心結煙消雲散,相信胡安祿並不介意手中的血債再添一筆。
每當想到那雙處之泰然的目光,葉鈞總能捕捉到潛藏著對胡有財與楊婉的柔和,但這股柔情絲毫改變不了對敵人的血腥殘忍。
這無疑讓處在自我保護意識中的葉鈞升起一股不知名的躁動,若因為這事,致使胡有財有所傷亡,胡安祿會不會選擇朝他下手,隻為泄恨?
盡管這種想法讓葉鈞有些荒唐,但卻無法製止不了,但倘若有著上輩子的能力,自是不驚不擾。隻不過,依著現在這種身體素質,根本就扛不下胡安祿形神化意的形意拳。
當將那份城建局的協議書交到徐德楷手中後,謝絕對方挽留的葉鈞隻是開車朝家趕赴,可在途中,猛然捕捉到一道身影,葉鈞能清晰感覺到身影傳來的磅礴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