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一旁的女孩子不依不饒的推了推老人,清秀的臉龐不能給人驚豔,但出生大族的書香門第,這股氣質也足以彌補與生俱來的不足。
怯怯的瞄了眼葉鈞,這女孩才壯著膽道:“你好,我叫沈玲,之前看過你答得考卷,你真的隻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將卷子全部做完了?”
當葉鈞平靜的點著頭,沈玲才暗暗歎了口氣。
當將信將疑的事情得到第一方的親口驗證,一直將成績視為榮耀的沈玲隻能放下那成份不多的傲氣。當那天老人捧著一疊卷宗,放到沈玲麵前時,她清楚記得花了整整一夜,才勉強考了個七百三十分。這算得上正常發揮的自信很快遭到殘酷的現世報,隻因老人取出一疊試卷,並揚言這份卷子的考生每科隻花了十多分鍾。
除了語文被扣掉十分,其他均是刺眼的滿分,沈玲不傻,她所考的七百三十分,實際上作文卻是給了滿分。但擺在眼前的,卻是一篇被扣掉十分的作文,不去看那些滿分的卷宗,沈玲隻是細細拜讀著那篇不遜sè陳琳《討曹檄文》的論文,恢宏的氣勢給她一種激情澎湃的省思,放下卷宗,暗道倘若這種作品都要被扣掉十分,那麼她先前執筆的作文,即便被扣掉三十分,也毫無怨言。
有鑒於此,好奇心起的沈玲才會跟著前來巡視的老人一同現身江陵,盡管很討厭看起來病怏怏的張嫻暮,似乎不習慣對方透著的那股yīn氣,不過沈玲也清楚就是這麼一位看似瘦弱的男子,實際上在京城圈子裏有著舉足輕重的身份。最關鍵的,還是親爺爺的得意門生。
沈三思!
這位身子骨健朗的老人,竟是那位教育界的泰山北鬥,無論在名聲,還是影響,都要高出顧仁芳不止一籌!
但葉鈞卻清楚,若非顧仁芳有著淡薄朝野的心xìng,怕與沈三思也會不遑多讓。
通過一陣頗具深意的開場白,沈三思倒是沒有官宦人家的長篇大論,也沒有讓人瞌睡眯眼的致辭,僅僅是表達了一些客套話,便笑道:“在場的各位朋友,請自行用餐,你們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葉鈞坐在韓雅倩身旁,而韓芸卻自顧自捧著盤子四處夾著瓜果餐點,盡管不少人都視這韓家姐妹花為必爭之物,可瞧著同一屋簷下的葉鈞,都隻能無奈怯步。
韓雅倩饒有興趣瞥了眼站在角落欣賞窗外風景的張嫻暮,笑道:“你認識他?”
葉鈞點頭道:“認識,但交情不深。”
韓雅倩嘴角卷起一抹深意,笑道:“他很特別,自從進入這屋子裏,我就感覺到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味。當然,這絕不是做作,而是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本能,看得出來,他似乎很不屑出入這種場合的賓客,這股傲氣很惹人嫌,我也不例外。不過,他能主動找上你,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按理說這麼高傲的男人,是不應該主動找人攀談的。”
葉鈞驚訝道:“這都能看出來?”
韓雅倩笑著點點頭:“難道小芸沒告訴你,我已經攻克了心理學的博士學位?”
葉鈞搖了搖頭,笑道:“其實我跟韓芸也沒有太多時間交流,更別說扯到韓老師身上,也就是說,我跟韓芸的關係,沒韓老師想得那麼複雜。”
韓雅倩有著心理學博士的身份,但葉鈞觀人識人的本事,就算無師自通,也要比韓雅倩那些理論上的知識靠譜一些。這些話,以及說這話的語氣,葉鈞很清楚韓雅倩想表露的真實意圖。
對於葉鈞的辯解,韓雅倩理所當然認為這純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狡辯,從韓芸的神態,以及較為古怪的反常行為,仿佛心有靈犀的韓雅倩自然能猜到一些親妹妹的心意。這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發現,韓雅倩決定回家後就跟鍾晴嘮叨嘮叨,盡管不讚成韓芸在這種年紀就找情人,但葉鈞的出類拔萃有目共睹,倘若韓芸真喜歡葉鈞,而這所謂的愛情又不是單方麵的一廂情願,那麼韓雅倩實在找不出理由拒絕,相信韓家人也會很樂意將韓芸托付給葉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