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太頓了頓,平靜道:“說白了,做買賣都是得小心翼翼,或許有些人會唯恐天下不亂而招搖過市,但這種人注定成不了氣候,更不可能被天海黨所看中。天海黨真正在意的是那些在富豪榜上金榜題名的豪門望族。比方說與你交好的李家大公子李钜,或者是下屆在港城挑中的人大委員,這種份量才值得天海黨吸收,因為他們有他們的價值。”
“外公,那我的價值呢?”
葉鈞這個問題看似很傻,但確確實實也是葉鈞最想驗證的,盡管他早已猜透自身的價值。
“你的價值,就在於做出一個表率,借著你跟孫淩惡化的關係,如果你站到天海黨的陣營,那麼一旦之後你平安無事,反而事事順心,相信到時候那些還持著觀望的人,就會靜候天海黨發出的邀請函。反之,如果你被拖垮,那麼天海黨的顏麵盡失,而燕京黨的實力,也將會給那些還左右搖擺的商賈名流一個很直觀的震懾,或許那些商賈名流會繼續小心翼翼,盡可能左右逢源,但實際上,同樣會有一部分人以親京的態度,甚至進入燕京黨,也隻是時間問題。”
董文太目光有著一股深遠,似乎早已對全盤了然於胸,“所以,我之前才會說,一旦當你高調進入天海黨後,不管是燕京黨,還是天海黨,接下來的應對舉措以及未來的規劃,都將圍繞著你,直到有一方先倒下因為,這場戰鬥,將決定著是燕京黨是否從此失去商賈的信心,還是天海黨自砸招牌,從此再也不複‘商’的招牌。”
葉鈞長歎一聲,苦笑著搖頭,“看情形,即便是進入天海黨,依然擺脫不了夾縫中求生存的尷尬境地。”
“放心,天海黨有著什麼人,我一清二楚,進去後,至少你可以高枕無憂安安心心做你的事情。就算燕京黨真打算暗地裏使小辮子,難道以你的本事,還做不到遊刃有餘?”
董文太豁然站起身,走到桌前自顧自倒滿一碗高粱酒,放在鼻前輕嗅酒香,之後,豁然睜眼,大笑道:“酒未入口,何來三千世界眾人皆醒我獨醉?杖朝年華,人生該浮一大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飲下此酒,即便大醉三千卻清醒依舊,縱然拚來一世榮華卻擺脫不了歲月蹉跎。若有來生,是否還能端得此酒,隱於幕後見證子孫繁華依舊?若無來生,何不痛飲三千醉生夢死,枯竭腐朽隻求心安理得長眠地底?”
話音剛落,董文太一飲而盡,緊緊盯著葉鈞:“小鈞,你在做,我在看,塵寰將別,能否親眼看著你拚出一世榮華?”
葉鈞似有所悟,釋然於以往的自己根本無所顧忌,卻偏偏因為這微不足道的事情而陷入畏首畏尾的境地。
現在想來,根本沒什麼且不說自己有過一世,這輩子放到哪都足以笑傲。再者,目前有著這麼龐大的基底,加上有天海黨作為後盾,難道就不敢去撼一撼看似牢不可破的燕京黨?
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