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邑的雨 第三十五章 狼的報複(1 / 2)

劍邑城。

邑,在古語裏本就為城的意思,劍邑便是這座城原本的名字,許多年過去,時間流淌,城裏麵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這座城依舊沒有被廢棄掉。城裏人不知何所起,有了人第一次叫這座城為劍邑城,所以劍邑城按字麵意思來講,其實是一個古怪的名字。

類似的例子還有許多,比如城周邊還有一個村落,名字叫尚村,但後來朝廷要求畫縣地圖,便直接在所有村莊後麵加上了“莊”字,於是乎,便有了一個叫尚村莊的奇怪名字。

現在古語中的“邑”的意思現在已經很少人知曉,但劍邑城這個名字卻一直沿用了下來。

今日是周六,城裏諸作坊皆是休假,假日空閑時間,各大街道上的人自然多了起來,尤其是販夫走卒走家串巷地在推銷自己的商品,賣糖葫蘆的、賣玩意的以及賣各類糕點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一個穿著寬袖對襟短襦裙的女孩子不知從哪兒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她一路跑到那個舉著草人的販麵前,看著上麵的誘人的冰糖葫蘆,那張可愛的臉上湧現出了一股極想吃的欲望,但又像是有什麼顧忌一般遲遲不買,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是忍不住,掏出了一文錢遞給了販買了一串。

孩子咬著糖葫蘆高興地向著另一條街道走去,沒走出幾步,她忽然停了下來,思來想去後,折返回去又買了兩串。

女孩滿意地咬著糖葫蘆,右手還拿著兩根歡快地走進了拓船街,拓船街的第一家住戶是有名的蘇家,蘇家大門是關著的,她取下咬在嘴裏寶貝似的糖葫蘆,踮起腳拿起門上的銅環敲了敲門,喊道:“蘇頡!蘇頡!你在家嗎!”

“等一會啊,來了來了!”門內男孩充滿中氣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蘇頡便滿頭冒著大汗,上身赤裸地跑了過來開門。

“呀!你這人不要臉!”梵煙雖然這樣,但語氣卻沒有絲毫害羞的意思,嘴裏又咬下了一個脆甜的山楂,也沒有如那些尋常女孩一般沒有遮住眼睛,隻是嘻嘻笑道:“怎麼,今又在被你爹逼著練功呐?”

蘇頡點了點頭,用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仔細觀察了下背後的情況,在確認後麵無人後,這才聲道:“我爹昨又去那福喜街了,被我娘發現了,今就那我出氣,逼著我多練一個時辰。”

門內又傳來一個成熟的男子聲音:“阿頡,是誰來了啊?”

蘇頡連忙打開大門,朝屋裏道:“爹,是梵煙來了。”

屋內那名男子聽到此處走了出來,他高約有八尺,臉角剛毅,頭上發髻用一根布條隨意綁著,一雙星目卻柔和萬分,似乎泛著上月光,長相與蘇頡有四分相似,見到站在門口的梵煙,臉上自然笑了起來:“是梵煙啊,你來我家有什麼事情麼?”

梵煙自然也是見過蘇頡父親的,連忙喊了一聲:“蘇叔叔好。”隨後她搖了搖頭,揚起了手裏的那三串糖葫蘆:“沒有什麼事情,我是來找蘇頡玩的。”

蘇頡父親的臉的確好看,中午的陽光照耀在他的發絲上,燦若金光。

梵煙的父親趙先生自然也生的好看,但蘇叔叔的好看與梵煙父親趙先生不同:趙先生是一種溫潤如玉的陌上君子之美,令人心生親近;而蘇頡父親則是一種剛毅雄健之美,令女子皆忍不住靠近。

“怪不得爹每次都蘇頡他爹靠吃軟飯就可以為生,蘇叔叔長的真是好看。”梵煙心道:“不過蘇頡這家夥明顯不如蘇叔叔好看,也許是蘇嬸不如蘇叔叔好看的緣故……”

不過這些腹誹蘇頡父子二人自然聽不見,蘇父見梵煙來找自己兒子來了,也不好繼續逼著蘇頡練功:“那既然梵煙來了,你就出去玩會吧,錢自己帶上,晚上記得回家吃飯。”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嚴肅道。

“千萬不要再去福喜街。”

蘇頡欣喜一聲:“知道了!”直接拿起梵煙手裏的一串糖葫蘆就往外跑,卻被梵煙叫住,他疑惑看向梵煙:“難不成這糖葫蘆不是給我和阿曉買的?”

梵煙對他做了個鬼臉:“你倒是聰明的很,當然是給你們買的。”隨後她指著蘇頡那光溜溜的身子,忍著笑道:“我想的是,你……你衣服還沒有穿呢。”

蘇頡嘿嘿笑了笑,連忙跑進屋穿了身衣服出來。

穿好衣服的二人出了門,自然是往那拓船街裏麵走去,學堂三人組自然是少不了阿曉,梵煙用肘碰了碰蘇頡,問道:“阿曉來過你這嗎?現在在不在家?”

蘇頡含著糖葫蘆含糊不清道:“平日裏阿曉這子早已經要出來了,他每次都起的早,今怎麼這麼晚還不出門,要不然是睡遲了,要不然是出門了,唉,這麼多幹嘛,到他家看看不就得了?”

拓船街底部。

阿曉家離蘇頡家裏並不遠,隻是一條街的距離而已,故此兩個孩子沒花上多少功夫便已經走到了阿曉家院子門口,蘇頡心急,跑上去敲了敲門,裏麵卻沒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