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馬車停了下來,車外傳來弟子的提醒聲:“姐,福來客棧到了。”

章淺應了一聲,轉身湊近那人,壓低聲音道:“等下要委屈你繼續藏進茶幾下,待到時機成熟,我再來接你進客棧裏,如何?”

她打這個算盤,一則因為馬車空間有限,隻要簾子拉開,裏麵的情況都能被外麵的人一覽無遺;二則她是有意為難他,畢竟當著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麵前鑽進坑裏,總歸不是件光彩的事。不過,誰讓他一聲不吭就冒然出來嚇她呢。

“好!”他卻仿若未知,依舊笑得如沐春風,很爽快地答應了。

而後在章淺的目視下,他淡定地揭開茶幾邊上的木板,身子一縮,躲進了裏麵。

原來當初為了能更多的利用馬車裏的空間,茶幾下多挖了一個坑,為的是放置一些零散的雜物;然而此時,那些東西不翼而飛,卻被一名來路不明的男子鳩占鵲巢。

章淺氣得牙癢癢,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聽從葛遠的安排,坐了這輛馬車;這股鬱悶,直至下了馬車進了客棧,她還是難以消化。

關好房門,她坐在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口飲著茶。

“係統,還在嗎?”章淺輕輕甩了甩略微沉重的衣袖。

白狗從衣袖裏鑽出來,跳上桌子,搖著短又毛茸茸的尾巴,問道:“宿主有什麼問題嗎?”

“西楚山莊又是什麼地方?我記得原著裏明明沒有提過!”

白狗幹脆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舔著爪子答道:“這個問題需要宿主自行解決。”

她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擱下,有些氣憤道:“一開始就好了,我的任務是以女主的身份完成書中的故事情節。可是現在呢?我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寒水宮就算了,至少原著裏有提過,那這西楚山莊又是怎麼回事?你誠心耍我呢是吧?!”

白狗舔爪的動作頓了頓,隨後放下爪子,仰頭目視章淺,玻璃球狀的大眼睛裏波瀾不驚:“……其實宿主那日看到的《男配上位記》是未完結的西楚落山莊是後麵幾章才提到的。”

她偏頭努力回憶了一下,當初她隻看到女主與男配在一起的情節,之後劇情就斷了;那時她也是氣極了,也沒太在意,就忙著去寫差評了;如今經係統這麼一提醒,她恍惚想起那本的進度確實還是“連載直。

想了一會兒,她一臉平靜地問:“沒完結,我怎麼知道後麵要怎麼進行下去?”

表情平靜的她,內心實則早已萬馬奔騰;沒完結意味著什麼?

――她的生死不明確!

――後麵的險惡無法預知!

“宿主不用擔心,隻要按照係統的安排進行,一定可以完成任務的。”完,白狗吐出了巧的舌頭,尾巴也很有節奏地搖了搖。

她果然是掉入了狼窩!

章淺又喝了幾杯涼茶,盡可能澆滅心中的那團無名火。

白狗在原地轉了一圈,看起來心情不錯,隨後又快速鑽進了章淺寬大的衣袖內。

初秋的夜晚帶著些許潮意,清冷的晚風順著敞開的窗戶吹入,冷得章淺打了個哆嗦。

她放下茶杯,起身關了窗戶,轉身朝床上走了過去。

緊繃了一的神經,是該放鬆放鬆了。

她斜躺在香甜柔軟的床上,翹著二郎腿,細細端詳著手中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

玉佩正反兩麵分別刻著“西楚”二字,周圍則雕刻著一些奇怪的字符,以及一朵祥雲和一個彎彎的月亮。

她把玩著玉佩,直覺那人絕不是簡單角色,這枚玉佩也算是另一個保命符了。

如此想著,她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打算憩一會再去接馬車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