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夜弦吃癟的模樣,章淺心裏就忍不住期待,眼底裏逐漸染上了些許喜悅之色。
“何事令你這般開心?”夜弦低眉凝視她片刻,忽而低聲詢問。
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章淺扯了扯嘴角,輕咳了幾下,以此掩飾住眼底裏一閃而過的窘迫。
“沒什麼,多謝你的提點,明日一早我就去找南宮瑾。”待徹底平靜下來後,章淺揚眉淺淡一笑。
夜弦不語,低頭凝視她,燭火搖曳,暗黃的火光投入那一雙墨色的星眸裏,幽深晦暗。
章淺估摸著色也不早了,卻見他依舊沒有任何要走的跡象,不由得著急了起來,可是又不敢開口催促他離開。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著,氣氛一度詭異至極。
良久,夜弦驀然轉身背對她,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輕歎:“莫忘記你答應過我的,待事情結束,速速和我一起離開。”
章淺盯著他孤傲挺直的背影,悄悄舒了口氣,“你放心,我到做到,絕不會反悔的。”
“如此最好。”夜弦淡淡地道,之後身形一閃,轉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章淺挪到床尾,瞟了眼敞開的窗戶,確定他已經離開後,整個人徹底癱倒在了床上。
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她真是太難了,尤其一個不苟言笑,一個心機沉重。
“唉。”她望著微微下垂的帷幔床頂,長歎一聲。
白狗腦袋枕在爪子上,聞言隻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頭歡快地舔起了爪子。
宿主心裏苦,它心裏更苦,變成一隻狗就算了,居然連狗的習性都有了。若是宿主再繼續拖下去,指不定它就真的變成一隻狗了。
房內一人一狗各懷心事,獨自哀歎。房外,夜弦站在樹上,麵色平靜,遠遠眺望南宮瑾的寢屋。
夜色如水,夜風柔和,輕輕拂過窗邊的桃花樹,發出細微的響聲,配合著陣陣蟬鳴聲,交織出一曲醉饒夜曲。
旦日。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門縫直射入房內時,章淺猛然睜開了雙眼,下一刻徑直從床上跳了起來。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白狗,它懶懶瞥了她一眼,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控訴:“宿主怎麼起那麼早?”
章淺回頭瞪向它:“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早?”著,彎腰穿鞋,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白狗見狀,心裏縱有再多怨言,也隻能乖乖跳了下床。
房門毫無征兆地打開,門外兩名弟子陡然一驚,下意識側身,伸手擋在了門前。
章淺挑挑眉,淡淡睨了他們一眼,哼道:“我要見南宮瑾,勞煩兩位帶我們過去。”
兩名弟子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後,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彎腰拱手:“姑娘,請。”
言罷,其中一名率先走在了前麵,話的那名弟子則跟在章淺身後。
跟的真緊,看來是真的害怕她跑了。章淺不動聲色掃了眼他們,暗自腹誹。
然而三人剛剛踏出院子,南宮瑾便迎麵朝他們走了過來。
領頭的弟子猛地停下腳步,落在後麵的弟子快步走到前麵,兩人衝南宮瑾規矩地行了個禮,異口同聲道:“拜見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