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蕭葉雪離她不過十米遠,章淺對她卻再無初見時的激動與崇拜。
章淺記憶中的花木蘭,既是一個奇女子,又是一位巾幗英雄,;更是一個矯健勇士。
而蕭葉雪……如此善妒又沒容人之量的女人,她竟把她當成現實版的花木蘭,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偶像。
章淺如是想著,思緒不由有些渙散,注意力也開始分散開來。
之前準備離開時,她正曲起雙腿打算站起身,不料背後兩人卻突然冒出,她怕驚動他們,於是一直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躲在大樹後麵,兩條腿早已麻痹。如今注意力被分散,她隻覺自雙腿處傳來一陣酸痛之感;下一刻,兩腿一軟,整個人直接癱坐在了草地上。
“誰?!”冷冽的嗬斥聲自身後傳來。
章淺揉了揉酸軟的雙腿,咬咬牙,扶著樹幹站了起來。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她想也不想轉身扭頭便跑。
夜色朦朧,周圍的景物似乎披上了一層漆黑的保護色,寂靜又神秘。
耳邊風聲凜冽,章淺也不知自己跑到了何處,隻覺可見度越來越低。在逃跑的過程中,她被樹枝割出了不少的傷口。即便如此,她的腳步卻絲毫未曾慢下一步,反而愈發加快。
突然,她眼前一亮,周圍滲饒漆黑陡然消失,柔和微亮的月光瞬間映入眼底。前方的草地上,沒有一棵樹,月光肆意鋪灑,照亮了那一方寸土。
章淺停下了腳步,轉身望了望身後漆黑的樹林,複回頭看了看前方,稍一猶豫,便抬腳向前走去。
前方,無路!
這片草地前方,竟是萬丈深淵。
章淺站在懸崖邊緣,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洞,頓生駭意,心裏的恐懼也越來越大。
任何人在如此情況下都會害怕,更何況她不過是一名在普通不過的人。貪生怕死,人之常情;隻是不能違背良心、摒棄人知罷了,否則這四個字就是貶義。
章淺想也不想轉身便往回走,然而剛一轉身,便徹底愣在了原地。
皎潔的月光下,一男一女自漆黑的樹林中走出。
兩人皆穿著戰袍,皆麵無表情,就連眉目間流露出的冷意……皆是那般令權寒。
他們兩人身後的那一片墨黑,在章淺眼裏,猶如一張血盆大口,似要將她吞入肚腹,不留一絲退路。
“顧姑娘,三更半夜不在軍中呆著,來這荒山野嶺作何?”蕭葉雪略帶嘲諷的聲音陡然響起,此情此景下,無形中更增添了幾分冷意。
章淺抬眸,視線掠過她,直接看向了站在她身後的乾祈。
他逆著光,整張臉都隱藏於黑暗中;章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她能感覺得到,自從他們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視線便一直追隨著她,未曾離去。
許是章淺許久未回應,徹底激怒了蕭葉雪。
她身形微動,眨眼間就出現在了章淺麵前,冷冷笑道:“顧姑娘,當初看在殿下的麵子上,我不能將你怎麼樣。但是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軍中是不允許閑雜熱隨意出入,更何況你還是女子。如今你躲起來偷聽我與殿下的對話,行蹤詭異……我懷疑,你是敵國派來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