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挑開,擺在明麵上。
雲淺看著儲婉君,所有人都看著雲淺。
既緊張又好奇,她會怎麼,怎麼做?
偌大的客廳裏,隻有儲婉君一個人站著,她雙手局促的攥成拳,屈起的十指狠狠的摩挲著掌心,目光灼灼的看著雲淺,眼底的愧疚和自責溢於言表。
雲淺相信她的愧疚和自責是真的。
因為,孩子是席墨驍的,就算不為她們的婆媳關係,為了席家的嫡孫ars她也願意低這個頭。
甚至,還能做更多。
雲淺這個想法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僅僅隻是個猜測,可下一秒,站在那裏備受煎熬的儲婉君作勢真的就要跪下來懺悔。
見狀,不等任何人開口,雲淺先一步扶住了意欲下跪的儲婉君。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席墨驍的母親,席墨驍是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在他過去的二十多年裏,一直尊敬愛戴他的母親,他們是母子亦是朋友,所以,這一跪,她做晚輩的承受不起。
而且,席墨驍肩上扛著的責任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也要危險的多。
家裏安定,他才能定定心心,執行任務的時候就不會分神出差錯。
任何一點差錯,有時候哪怕是05秒,對他來都是致命的。
就算是為了讓席墨驍安心,她也不會繼續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她雲淺也不是那樣的人。
儲婉君的視線順著扶住她的手緩緩上移,抬眸,看到雲淺那張白皙秀麗的臉。
“淺淺?”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已經讓人看了很多笑話了,夠了,到此為止吧。”雲淺淡淡的道。
“淺淺,我……對不起。”
到最後,隻剩下這蒼白無力的三個字。
雲淺:“你的心意我懂,我也領了。我改變不了您是墨驍的母親,是ars奶奶的事實,我也不想改變這個事實。”
雲淺抿著唇,想起往事,淡淡的笑了笑。
她繼續道:“我仍舊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感謝你曾經對我的接納和包容,在我人生最難的時候,你都沒有放棄嫌棄我!我知道,你的本質是好的,現在仍是好的,隻是發生過太多的事,同樣是母親,我也能理解你對墨驍的愛和維護,雖然極端,但出於好意。我又怎麼能揪著過去不放,讓墨驍左右為難?但是,我們都很清楚,這世上根本沒有真正的原諒,畫過的白紙再怎麼擦也會留下痕跡,傷過的地方愈合的再好也會留下疤痕。”
又能怎麼樣呢?生活仍然要繼續,既然還是一家人,沒有跨不過去的檻兒。
冰雪消融需要時間,她也需要時間。
她現在隻能做的如此地步。
不甘心原諒,可又不得不原諒。
她看了席墨驍一眼,感覺他們相識了很多年,彼此相愛了很多年,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感覺好少。
歲月如此珍貴,和眼前人終日相對還嫌不夠,又怎會舍得浪費。
沒有真正的原諒,事已至此,因為那個男人,她願意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