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夏假裝看不見,目不斜視,從未這麼專心地和姨話,她聲好,然後從他們身邊緩緩地擦肩而過。
“聽傅總這次捐了一艘遊艇。”姨笑著。
”略盡綿力而已。”他的聲音聽起來,謙遜而帶著距離感,隻因為嗓音低沉動聽,而顯得格外真誠。
盛思夏心知肚明,姨真正想的不是這些,而是那牌桌上那些,關於他那些,信息量少得可憐的私生活。
眼神閃爍,欲言又止,好像剛才簇擁著傅亦琛的那些人。
隻是沒人敢問出口,他的英俊令人止步,財富使人望而生畏。
拍賣流程已經開始,參加晚宴的各位嘉賓坐於席上,拍賣師站在台前,主持拍賣活動。
她白晃了一圈,沒找著丫頭,倒是看見丫頭的舊愛摟著網紅新歡,親密無間。
盛思夏泄了氣,剛好聽見拍賣師展出一顆多少多少克拉的藍鑽,她沒細聽,抬步便走,獨自一人來到露台上吹風。
九月的風很溫柔,和著酒意帶來的微醺,撲麵而來,像薄紗輕拂臉龐,讓人不忍揮去,帶來短暫而廉價的浪漫。
她享受這一刻的安逸,眼睛望向樓下,那是一片陷入夜色的草坪,點綴著地燈,星點斑斕。
剛才還在和傅亦琛話的姨,披著絲巾徐步走向一輛黑色轎車旁,穿著製服的司機為她拉開車門。
盛宛柔猶豫片刻,不知在躊躇什麼。
盛思夏看不清,她從手包裏拿出手機,給丫頭發消息,問她在哪兒。
那邊很快回複:我已經走啦,和同學去吃燒烤。
她不禁失笑。
剛才還在洗手間裏哭道眼紅,這才多久,就要穿著昂貴脆弱的晚禮服去吃燒烤,年紀,就是敢想敢做。
來不及收起手機,身後響起男人的聲音。
他先是輕咳一聲,引起她注意,看她回過頭,才開口話。
“我找你好久,到處不見人,還當你走了,原來在這裏躲清靜,”他目光向下,落在她手機上,笑著問,“在和男朋友發消息?”
他不掩飾他眼裏的探究。
盛思夏愣一下,用笑意遮去尷尬。
原來是李太太的侄子。
他姓什麼來著?張還是楊?
索性隻衝他笑一笑,將手機放回包裏,盛思夏:“和我一個朋友。”
不是男還是女,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不必明,倒像是刻意解釋什麼,徒增誤會。
他很有分寸,也不多問。
這幾秒,他著意打量她,毫不掩飾他眼中的驚豔。
盛思夏膚色皎白,標準的鵝蛋臉,下巴尖尖突出一點,仿佛是最自然流暢的筆觸勾勒而成,眼睛大而明亮,初見時覺得冷感,一笑起來,又令人趨之若鶩。
最令他感興趣的,是她的眼神,複雜得直率,卻看不出野心。
看得出來,盛思夏對這種場合毫無興趣,卻能遊刃有餘。
是他理想中的伴侶。
“你姨讓我轉告你,她有些困,先回家休息了,”他靠近一步,在她麵前站定,“夜裏風大,你不要離欄杆太近,過來一點。”
他朝盛思夏伸出手,眼神熱烈。
盛思夏望著他,不可思議地問,“你是怕我會掉下去?”
“這裏隻有我和你,你掉下去,我嫌疑最大,”他盡情展現他的幽默感,“盛姐,幫幫忙,過來一點。”